顾晚晴笑不出来,愧疚地低下头。怎会不疼?就算止住了血,皮ròu愈合也需要时间,而她帮忙的效果却是不大。
“都是我的错。”这句话,顾晚晴说得异能费力。如果是今天之前,她或许还可以轻松以对,甚至只会担心傅时秋的安然,可现在,袁授却是因为她的缘故,遭受了这种痛苦。
“是他吗?”袁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顾晚晴看着袁授隐含失落的目光,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胡乱地点了点头。
袁授轻笑,“我猜也是,除了他,你还会为谁隐瞒我呢。”
以后不会了……这句话顾晚晴在心里想着,却是说不出口,现在结果已经酿成,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你……”顾晚晴想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傅时秋的存在的,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你会抓到他吗?”这种时候,再问以前的事已是多余。
“放心。”袁授微微失神地枕着手臂,“我答应过你,会放了他的……”
“我不是说这个”顾晚晴心中又气又恼,这一刻,她是真怨傅时秋的,“你抓不到人的话,要怎么向王爷交代?”抓人,自然不是简单地交个人上去就完事,是要把图纸原样收回的,可现在那图纸早就不知在哪里,要袁授怎么交?
袁授怔了一下,而后极灿地一笑,“你在担心我吗?”
顾晚晴完全说不出话来,心里揪得生疼,这个傻蛋,这么点事,值得高兴成这样吗?
“放心吧。”袁授的情绪明显高了许多,“那份图纸还会再送来的,只要能在中途拦截,复刻一张,就能交差了。”
“那人呢?”
“到时候只能有劳那些看不惯我的那些仇家了。”袁授状似惋惜,还叹了一声。
顾晚晴想笑,但看到他身上包得像木乃伊似的,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从头到尾都没再提傅时秋,显然是怕她为难,宁可自己制造证据和犯人。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帐外传来“大帅”的呼声,片刻之后帐帘被人掀开,进来的人正是孙将军。
孙将军的神情依旧冷厉,看了眼c黄上的袁授,这才把目光移向顾晚晴。
早在听到动静的时候袁授就闭上了眼睛,顾晚晴自然不会去点破,替他轻轻盖上被子,这才站起身来迎向孙将军。
“有天医大人在,本帅就放心了。”孙将军说话时神情不变,态度冷酷,与镇北王当真十分相似,“责罚世子本帅也是听命行事,还望世子不要怪罪才好。”说罢他命人送上几瓶创药,“这是年前王爷所赐,转赠世子,希望世子早日痊愈。”
顾晚晴并没上去接那几瓶药,由人将药放至c黄头的小桌上,淡淡地道:“孙将军大公无私,对世子也毫不留情,可见治下定然极严,王爷和世子将来还要倚仗将军开疆扩土,又怎会怪责将军。”
不怪?那是不可能的,这里的人都是孙将军麾下的将士,对袁授用刑,轻了、重了,只消他一句话,可从袁授的伤势上看,显然施刑者丁点也未留情,也不知这孙将军就是这个正直的作派,还是他就是袁授口中的“看不惯的仇家”中的一员?不管是哪种,都很难使顾晚晴对他笑脸相向。
对于顾晚晴不冷不热又夹杂讽刺的的回答,孙将军看似并未在意,也不多说,拱了拱手后离开了营帐。临行前交代一句:“天医大人若想离开请尽快,营内实行霄禁,入夜后不可随意走动。”
目送他离开后,顾晚晴又坐到了c黄前,袁授也睁开了眼睛,“你早点回去吧,我没事了。”
“我今晚留下照顾你。”顾晚晴拿起孙将军送来的药瓶,打开瓶塞闻了闻,应是不次于千珍散的好药,但她一直怀疑这个不讲情面的孙将军是袁授的敌人,连带着也就怀疑这药里是不是另有玄机,就算没有,孙将军说这药是“年前所赐”,现在又是年底了,都一年多了,早过期了吧?
看顾晚晴把那几个药瓶堆到角落去,袁授奇道:“怎么了?这药不好?”而后听顾晚晴说出自己的顾虑,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又一个没动好牵扯到后背的伤,龇牙咧嘴地吸了半天凉气。
顾晚晴连忙又以异能相医,可运转半天帮助极微,抬手一看,自己手心的红痣颜色竟又黯淡下来,变成了淡淡的豆沙色。
这一情形在顾晚晴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出现过,只不过那时她还没有发现自己身负异能,现在怎么?她的异能又用过头了吗?顾晚晴的心突地跳快了两拍,如果……如果在异能将竭时继续使用,再现顾还珠医治老太太时的能力枯竭,那么……她能回到现代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