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侧妃想了想,“似乎是有……”
“王爷日夜辛劳,您想来常常思忧,休息不好,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症状。”顾晚晴在开好的药方下又开了一副宁神药,“这类症状通常得要您自行调节,药物只是辅助,平时您多放宽心,症状自然会消失了。”跟这些王公贵族接触久了,顾晚晴自然明白这些贵妇人的心思,不得病,哪能显出她们对丈夫的体贴之情呢?
刘侧妃微微颔首,让丫头跟着太医去抓药,而后瞥着镇北王笑着感叹一声,“哪这么容易放心的?”
镇北王看她一眼,虽没出声,却也没有反驳的意思,让顾晚晴微感讶异,看来这刘侧妃在镇北王心目中的地位不低,否则怎敢在尚有外人之时就发出如此亲密的感概?由此可见,镇北王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
刘侧妃笑眯眯地拉起顾晚晴的手,盯着她打量半天,“啧啧,这么俊的小模样,做什么天医?我听说,天医是不能嫁人的?”
顾晚晴与刘侧妃没什么交情,对她突然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感到有些奇怪,尤其问得婚姻一事,更让她心生警惕,“顾家全因有了天医才得以传承这么多年,我身为顾家的人,自然有责任让这传承延续下去,相比起来,不能嫁人也没有什么。”说完她又想了想,再给自己加一层保险,“而且我婚龄已过,现下专心研究医术,早已不再想嫁人之事了。”顾晚晴最怕的就是刘侧妃一时心血来潮给她介绍亲事,所以事先将话说死。
刘侧妃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婚龄已过又怕什么?你那个堂姐,不也许给世子做侧妃了么?”
顾晚晴微微欠身,“那是王爷的恩典,也是姐姐的福气。”
“或许有一天,你也有这种福气呢?”刘侧妃的笑容多少带了些别有深意,“只是你这天医的位置要先交出去我才好替你做主,省得有人说咱们王府仗势欺人,连人家几百年的祖宗家法都要破坏。”
顾晚晴一时无语,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见顾晚晴不说话,刘侧妃拍拍她的手,抬头与镇北王笑道:“瞧瞧,我吓到她了,怪我,看见她就觉得亲切。”
镇北王淡淡地瞟了顾晚晴一眼,不知怎地,那目光让顾晚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连忙与刘侧妃道:“其实……我之前订过婚约,只是尚未履行……”
刘侧妃仍是笑着,“你是说你与聂清远的婚约?”
这时一道冷语cha了进来,“叛乱臣子,其罪当诛”
“什么当不当诛的?”刘侧妃朝镇北王呶了呶嘴,虽是徐娘半老之容,却另有一番娇憨之态,“现在我们还珠嫁给他了么?再说在还珠做天医之前皇上已然同意他们解除婚约了,只是没有正式下旨,所谓金口玉言,已是做数了的。”说完又起身,硬拉着镇北王起来,“你去看看世子吧,我们这女人说话,你不要听了。”
这态度……顾晚晴暗暗瞪了瞪眼,一会不会血溅五步吧?可可可……镇北王竟是吃这一套的,没发火,没冷脸,起身后也没久留,直接走了出去,让顾晚晴大开眼界。
同时,也让她心里更加没底。
刘侧妃的目的何在呢?顾晚晴可不相信她只是闲来无事地扯家常,家常说到这个份上,过于认真了吧?
顾晚晴越想越心虚的时候,刘侧妃又坐了回来,仍是拉着她的手,“瞧你这样子,真吓着了?”
顾晚晴没吱声,刘侧妃笑着叹了一声,“其实女人哪有不想嫁人的?不止想嫁,还要嫁得好。今天的话,我是受人所托才这么说的,如果将来有这个可能,也好就势推了天医的差事,那个人……你心里可明白是谁?”
顾晚晴心中一动,自然而然地想起袁授,会是他吗?
刘侧妃朝她点了点头,“不用怀疑,这些年,他一直是很挂念你的,只是他有难处,对谁都得装出那副样子,你得理解他才好。”
听她这么说,顾晚晴心里稍稍地松了口气,还好……刚刚她甚至有种错觉,觉得刘侧妃是在撮合她和镇北王……太囧了。
这么说,袁授说要娶她的话并不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他早拜托了受宠的刘侧妃找机会来说服镇北王,只是镇北王的反应……顾晚晴摇摇头,哪那么简单?如果镇北王同意,也不会有意把顾明珠嫁给袁授,来试探她的反应了。
不过,虽然没期待过自己和袁授的未来,可明白他们毫无可能后顾晚晴仍是有种类似于失望的奇怪错觉,思来想去,顾晚晴将之归结为“得不到的总是遗憾哪怕只是一张卫生纸”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