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长生面上的厌恶中又多了些恼怒,不过很快他就不再与顾晚晴纠缠,转而与执法长老道:“个中经过相信执法长老已然明白了。”
执法长老沉着脸,微微点头,到桌边拿起那撒了粉末的碗来,看看,又闻了闻,突然纠起眉毛,以指尖沾取,就那么研究起来。
顾晚晴的目光一直在顾长生身上,丝毫不见紧张之意,悠然道:“你告发我,就是想我因此退出天医选拔?”
顾长生紧盯着执法长老,并不理会顾晚晴。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晚晴旁若无人地追问:“是谁告诉你,我有这个打算的?”
顾长生依旧沉默,直到又有两个长老到执法长老身边一起去研究那些粉末也没什么结果时,他也走上前去沾取了一些粉末……不,走得近了他才看清,那不是什么粉末,而是一些微小的细腻颗粒,带着些许的粘度……像是糖。
顾长生猛然回头盯着顾晚晴,却见她正好整以暇地望过来,脸上带着笑容,“如何?很失望?”
顾长生面色铁青,顾晚晴已又开口道:“诸位长老,我只是担心长生试药时太苦,所以加了些糖,不知因何引起这种天大的误会?”
“真是糖?”一个长老沾取一些送到嘴边,神情立时变得古怪起来,“果然……”
执法长老一时间也有些错愕,目光转向顾长生,带着疑惑。
顾长生看起来有些窘迫,顾晚晴笑笑,“既然是误会,执法长老可否先将我放了,让我与长生一同为大长老再煎副药?”
执法长老正苦于无法下台,闻言就势一挥手,“如此你们便快些动手,不要耽搁了”话虽如此,执法长老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亲自留下,监督他们将药熬上,这才又派了小僮留守,自己带着一众长老匆匆而去,临走时送顾长生一个万分不满的忿然目光,让顾长生默然良久。
顾晚晴自顾地拿着小扇缓缓地扇着炉火上的药锅,半晌之后,问了句:“想明白了吗?”
顾长生没言语,顾晚晴回头看着他,笑了笑,“你想啊,你那么讨厌我,平时见了面连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今天居然肯主动让我替你照看大长老的药,临走前又说什么给你留一碗……喂,我虽然迟钝,但也没迟钝到那么令人发指的地步吧?”
“所以你换了药?”顾长生的脸冷冷的。
顾晚晴瞥了眼留下来“协助”的药僮,哼笑,“什么药?我是怕你苦啊,才给你加点糖。”她说着将手中的小扇塞到顾长生手中,“算了,既然你不相信我,还是自己动手吧。”
她说罢便往外走,顾长生快步赶过来,在门口将她拦下,咬着牙低声问道:“那些用来害我的药……可还在你的身上?”
顾晚晴失笑,伸出食指朝他勾了勾,在他皱着眉略一倾身时,小声说:“你说我有没有那么蠢……留着那些药给你指证我?”
顾长生持扇的手掌一紧,顾晚晴又笑着问:“这次无法害到我,到底是你更失望一点,还是顾明珠更失望一点……那么看我干嘛?”她瞪了瞪眼睛,“比谁眼睛大吗?我猜猜,顾明珠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一定是说她与你一样,不愿看着我这种没有真正实力的人有可能成为天医,她要淘汰掉我,再和你于决赛上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到时无论谁输谁赢,另一方都要甘心辅助,对么?”
看着顾长生不服的神情,顾晚晴一摊手,“淘汰了身负能力、理应是顾家天医的我,令我无法晋级决赛,顾明珠到底是顾及着‘公平’,还是顾忌着我的能力?换句话说……”顾晚晴坦然一笑,“她更有把握对付你。仔细想想吧。”说完,她朝顾长生一摆手,转身离开了。
走这一路,顾晚晴还在想这件事的过程,其实她根本无意对顾长生下药,那样她暴露的危险很大,正如她对顾长生所说的,顾明珠还是顾忌着她的能力,顾长德也不可能没有防范,下药一事很可能就是一柄双刃剑,既达成了让顾长生无法参加决赛的目的,又可在最后关头出卖她,她下药残害族人,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天医的,这样一来,顾明珠便可轻松获胜,成为天医。
对于决赛之事,顾晚晴本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只不过,今天顾长生反常的举动让她警惕起来,思索了一切可能后,她觉得她身上那包药是最大的祸源,便火速将那药包丢进火炉中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