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常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拍自己的脑袋,目光中满是痛苦,顾晚晴了解他的为人,本来就不太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此时更觉蹊跷,拉住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开始叶明常低头不语,最后拗不过顾晚晴的连番追问,低声道:“我其实……也不太知道……”
在叶明常羞愧的讲叙中,顾晚晴迅速将事情经过整理了一遍。
白氏是邻村的人,平日里常种些糙药卖到京城里过活,前段时间入山采药受了点伤,被叶明常偶然间救下,而后就如姚采纤所说,她以叶明常一人独居甚为清苦为由,常过来给他做饭,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了。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着兴致就上来了,寻了点酒喝,然后……然后叶明常就没有记忆了,画面直接转到第二天早上,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顾晚晴久久不语。
她知道叶明常的酒量,寻常十杯八杯都是顶得住处的,要喝到他失去记忆没有印像,他们那天到底是喝了几缸酒啊?话说人都喝到那种状态了,还有心力做那种事?
还有那个白氏也奇怪,一般寡妇碰到这样的事,要么寻死上员,要么马上要人负责,哪会徒子委委屈屈地忍下来,然后像没事一样继续来做饭?
不过,事已至此,叶明常已经承认了,再去找白氏也不会得到二样的结果,所以顾晚晴想的还是以后该怎么办。
“这件事不能拖。”事关叶顾氏的将来,她自然不会等闲视之,“我们先回去,听听她到底想怎么样。”
对于叶明常,她还是责怪的。如果不是他防守不严,无论这事是真是假都不会有机会发生,所以也没什么好语气。
叶明常面上尽是懊恼与自责,听顾晚晴这么说也没有反对,不发一言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山下的茅糙屋。
他们到了地方才发现,白氏母女早已走了,顾晚晴有心到邻村去找她问个明白,被叶明常拦下,“她一个寡妇,我们冒然找上门,若在村里引起什么传言,她可就没有活路了,我本就已经对不起她,怎可……”
听了这番话,顾晚晴觉得,也许叶明常心中早有了处理的方法,只是没对自己说罢了。
一时间,顾晚晴对叶明常万分的失望,三妻四妾在现在虽是正常之事,但她还是不愿看到叶顾氏要故作大度地容忍别的女人进门共同分享丈夫。
看着顾晚晴不快的神情,叶明常咬了咬牙,“这件事……还是让爹处理吧。”
顾晚晴一挑眉,“纳她为妾?”
叶明常长叹一声,“这事本就是我的过错,怎可再连累你娘跟着伤心?纳妾的事我从未想过,可她……也着实委屈,头几日她提过想到京城去,我想在京里给她们置个小宅子,以后隔段时间送些用度过去,让她们有个依靠,也算是对她的补偿……”说着说着见顾晚晴的面色更寒,叶明常忙道:“只是对她有个交待,我是不会再登她的门的。”
闻言,顾晚晴面色稍缓,不过总是不好看。叶明常虽没有纳妾的心思,可也扛起了照顾她们母女的义务,这很危险,相当危险!且叶明常的提案白氏母女能不能同意还是两说。从她今天对那对母女的观察来看……似乎有点难缠。
“晚晴,你给爹点时间,先……先别和你娘说……”叶明常显得有些心力憔悴。
在顾晚晴心中,叶明常虽然少言寡语,但十分可靠,此时的他却带了些许的懦弱,让顾晚晴看到了,他是真的不愿伤害叶顾氏,不然,他大可把白氏娶进家门,也没人会说他的不是。
顾晚晴终是点头同意,暂时放下这件事,与叶明常一同进了山中。
因为要辨认方向,此次进山自然没有上次阿兽带路走得那么顺利,几乎到傍晚顾晚晴才看到山顶的那块大石,又抓紧时间,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了那间医庐。
好在此时已是盛夏,虽在深山之中,却也没感觉到凉意。当晚他们简单地把医庐打扫了一下就各自寻房间睡了。第二天一早,顾晚晴才开始整理那些试验笔记。她原是想抄录一些回去,尽量保持这里原封不动,可试验笔记太多了,其中的字迹有些又需要费神辨认,若要抄录定会耽误不少时间。顾晚晴干脆把笔记全部打包,打算过后抄录好了,再找机会将这些笔记送回来。
对于石桌上的那几瓶毒剂,顾晚晴一瓶未取。这些毒剂她拿了也没用,又不知道如何处理,带回去反而是麻烦。她又怕有人误入深山发现这里不知道这是毒剂,于是在石桌的显著位置留了一张字条,说明这些毒剂的威力,而后用石头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