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顾氏的话让顾晚晴失笑,她所谓的“打”,不过是阿兽没有洗手就伸手去抓饭菜,被她拍了几下而已,她是没见识到今天镇北王的威风,那一个耳光......阿兽是他失而又得的亲子,才刚见面,他竟也狠得下心,下得去手!
当天的晚饭顾晚晴没心思吃,叶氏夫妇也没心思做,一直在寻思以前有没有虐待过阿兽,要是改日镇北王府来人算账可怎么办。倒是叶昭阳,自听到这个消息后就雀跃不已,一个劲儿地打听要怎么才能再见到他的兽哥。
顾晚晴还想见呢。
回了房间,顾晚晴必了会呆,拿起桌上已fèng了四分之三的衣裳,一针一针地fèng了起来,虽然之前负气曾想过把衣服改小送给叶昭阳,但,终是没有。
此后的日子,顾晚晴隔三差五地便去镇北王府探听情况,可镇北王府对她防范甚严,累计收了她不少好处的门房最后看不过眼,劝她道:“王爷嫌世子爷性子软弱,连王妃都不许随意探看,怕把他宠坏了,姑娘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越这么说,顾晚晴心里越急。软弱?阿兽一点都不软弱,否则如何在森林中存活至今?他会流泪只是因为看到她被人伤害又无能为力,那是一种感情,怎可称之为软弱?堂堂镇北王怎地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不过腹诽归腹诽,对于进入镇北王府她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此过了一个多月。
这期间镇北王府派人来与顾晚晴接触过,却只是询问找到阿兽的经过,又让她领着去了阿兽栖居的地方,顾晚晴本想趁机要求见阿兽一面,可惜,还是不行。
顾晚晴只带着他们去了阿兽居住过的那个山洞,大山深处的那个医庐却隐去没说,她想,就连带她去,阿都是几经挣扎,想必那处所在是他心中一个不愿与他人分享的秘密,如果将来阿兽自己告诉了镇北王,那另当别论,可现在,那还是阿兽的秘密,不能由她来揭晓。
况且,这其中还有许多未解之事,比如,阿兽明明是于闹市走失,为何会来到离京城那么远的千云山,又与一个神秘人物一同生活在深山之中?而这些事她并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太多,她只是想知道阿兽的近况,仅此而已。
发生了这些事的同时,天医的选拔也在有条不紊地继续着,这其间天医的筛选又过去三轮。
这日又是放榜之日,一早起来,顾晚晴拗不过叶昭阳的拉扯,不得不许诺前往镇北王府跟着他到天济医庐来看成绩。
经过数次筛选后,选拔天医的参选人数已由原先的四百多人降至不到五十人,顾家的子弟大多在榜,顾长生与顾明珠名列前茅,顾晚晴虽然近来疏于看书,但有大长老的暗中关照,过关自然不成问题。看过成绩之后,叶昭阳直接去上学了,顾晚晴就离开医庐,信步朝家里走去。
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阿兽是怎么过的。顾晚晴始终忘不掉镇北王的那一巴掌,这种铁腕教育下,阿兽受不受得了?
顾晚晴一边走神一边前进,不觉走到闹市,偶然听到路过两人讨论着“镇北王府”,连忙打起精神追过去问,那两人便给她指了方向,“城门处贴着告示呢,自己去看吧。”
这里离城门不远,顾晚晴急忙赶了过去,告示栏前已集聚了许多人,她用力挤进去,看那张写着镇北王府消息的告示。
告示是泰安帝的手谕,撇去大段的镇北王平定连着的骄人事迹,大意为镇北王寻回失踪世子,特公告天下以正其名,世子袁授不日会随镇北王前往关边接受训练,皇室会派重臣相关以示对镇北王的敬重云云。
袁授......顾晚晴心里一阵发涩,原来他当日说出的“兽”字是“授”,他真的在说自己的名字,而她却可笑地把他与野兽相提并论。
他要走了吗?以后还回来吗?顾晚晴重新将目光投于告示之上,看到“重臣相送”时目光微闪,而后飞速挤出人群,朝相府的方向奔去。
重臣,聂清远虽然暂时还算不上“重臣”,但他一定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说不定有办法带她到送别现场去。到了相府之外,顾晚晴没有贸然登门,她知道相府对她的印象不好,正千方百计地打算退婚呢,怎么肯接接待她?便只在府外静候。
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明月当空之时,才见一辆马车由远而近驶了过来,在相府门前慢慢停下。
顾晚晴从相府外的石狮后探出头去,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确认了那是聂清远后,连忙小声喊了声:“聂......公子......”
她本来是想叫他名字的,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不妥,中途改口的结果就是喊得磕磕绊绊的,像她结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