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无可反驳。
突然,他的指尖勾起我的下颔,一双深邃冷漠的目光对上我的眸子。
“辕慕雪呀辕慕雪,你为夜鸢做了那麽多,终究还是被他踢开了。”
听着他嘲讽鄙夷的声音,我仰着头,冷笑。佯装漠然,心中却黯然一片。
“怎么,伶牙俐齿的你突然不会说话了?还是被夜鸢伤得太深,无言以对?”他的手突然用力,紧紧钳着我下颔:“记得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给我解药,救.......楚寰。”我强忍着痛,断断续续地说。
“解药?哼。”仿佛听见一个再好不过的笑话,他轻笑着“你以为我出现在此是为了给你们解药的。”
“姐夫......”
“如今倒叫我姐夫了,背叛我的时候怎不见你念旧情?’
“求你救救楚寰,我们可以一起杀璧天裔。”
“和你们联手?怕是又一次要联手将我背叛吧。”
叩叩叩!
外边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与莫攸然猛然噤口,屏住呼吸望着那扇被黑暗笼罩的门扉。
“嫣然姐姐,我听见你屋里有动静,没事吧?”是卿萍的声音。
“没事,屋子太暗,刚拌了一跤。”我稳住声音,平静地朝外回道。
“摔了?没事吧?待会儿你还要登台呢。”她担忧地说。
“不碍事,我这就梳妆打扮,一会而便出来。”
“嗯,那姐姐快些。”
一会儿,卿萍的声音隐遁而去。
我松了口气,看着莫攸然良久:“背叛你确实是我对不住。但你要谋害的人是我的丈夫,虽然你是我的姐夫,可我不能容许任何人威胁到我丈夫的地位。相信姐夫能体会这感觉,就像......即使碧若她是涟漪大妃派来的暗人,更有可能她自始自终都没爱过你,可你依然要为她报仇。而夜鸢如今对我的不信任......”说到此,声音一顿,眼眶微红:“他维护自己的皇权没有错,要怪,只能怪我与他之间的爱战胜不了世间的风言风语以及有心人的刻意挑拨。未央,没有后悔爱过他,只是......心伤罢了。”
莫攸然动了动口,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你与楚寰的背叛,我永远不可能原谅。”
“你在这儿等我,我将楚寰叫来亲自与你说。”我已经没有时间能与他继续纠缠下去,马上我要登台表演了。而楚寰素来与莫攸然间的恩怨若不解开,真真是没有一丝希望要到解药。
当我跑到门外欲将紧闭的门拉开之时,我猛然回首,看着依旧坐在榻边的莫攸然,我近乎恳求道:“姐夫,不要走,一定要等楚寰来。”
说罢,我拉开门便冲了出去。
我飞快地穿梭在茗雅楼中四处找寻楚寰的身影,却怎么也寻不到人,后来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他,竟然......蛊虫发作。
看着一向坚毅如铁的他那痛苦的表情,我的手紧紧握拳,猛然奔出门槛,朝来的那条路奔了回去,莫攸然,莫攸然......
我用尽全力飞奔回屋里,里边竟已是空空如也,毫无人迹可循。
走了吗?真的走了吗?
胸口一阵浅浅的疼痛袭来,双腿无力地后退,背后撞上一个身子。
“嫣然姐姐,你怎么了?还没换装吗,客官们都陆陆续续进来了。”她扶我,满眼的疑惑与担忧。
“没事。”我摆摆手,调整情绪,走至廊前,扶上花梨木制成的栏杆,俯视着楼下那缓缓进来的人群,我无力地笑了笑。
做了这么多事,终究还是一场空吗?引出了莫攸然,他还是走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灵光又是一闪,将视线重新投放回去。
心跳似乎漏跳了几拍,双手狠狠地掐着栏杆,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从茗雅楼优雅高贵走进来的两个人。
我一辈子都记得,尤其是那双冷酷如鹰般的眸子。
.璧天裔
那天是攸涵的生辰,她央求着希望能出宫,单独与他在那繁华的花花世界度过她二十六生辰。她说,已经好多年没再出宫看看这锦绣的天下,她想与他携手并肩一起看这帝都城,只有这样,她才真正觉得自己与他一直都在一起。
看着她那期待的目光,他终是不忍拒绝,携她于夜里悄悄出宫。
莫攸涵这个女人,陪在他身边已经太久太久。自那次的战场让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为他挡下一箭,他便知道,此生将与她纠缠不休。
帝都城的夜格外明亮,莫攸涵笑得很美,她牵着他的手:“若能永远这样牵着你的手走下去,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