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里人满为患,一个挤着一个、一个挨着一个。苏念拉着白颉站在一起。白颉身后就是车门,身前被苏念圈出一个安全的空间。白颉低下头偷偷地笑,偷偷地伸出手圈住苏念的腰,随着人群拥挤的浪潮有一下没一下地撞进苏念的怀抱。
刚刚洗过澡的人还带着清香的气味儿,苏念有些紧张,偷偷低头看了眼怀里人,刚好对上这人抬起头来的笑脸。白颉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眉,往他怀里蹭蹭,苏念红了耳朵忙把脸转到一边。
为他撑起一片天的人并不少。白家是商业世家,白颉可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可头顶上那几片天从来不是他想要的,舍弃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跟着师傅到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吃苦。晚上没有宽大的床柔软的被褥,早晨醒来只有白粥小菜,白天的修炼苦不堪言,晚上洗个澡都跟打突击战似的,唯一的师兄又呆又闷,从不会讨他欢心。可白颉却觉得非常快乐,他终于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儿。
地铁停靠又上来好多人,一个女孩被挤的都快哭了。白颉轻轻拍了一下苏念的胸膛示意他稍微站后一点。白颉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女孩,女孩感激的连说了好多谢谢,白颉礼貌地点点头,侧身站着,肩膀挨着苏念的胸口。又过了一会儿,白颉的脸色忽然变了!屁股上多了一只手,揉啊揉的明显没有好企图。白颉诧异地看了看身边的苏念,苏念也看看他,不明白白颉的眼神怎么就变了。白颉发现苏念的一只手抓着扶杆,另一只手护在自己的身前,那屁股上的手是谁的?白颉火了!抓住苏念腰低声说:“跟我换一下。”
苏念也没问什么,俩人换位置的时候引来周围很多人的不满。白颉也没在乎这个,重新站定继续靠着苏念。须臾,那只手竟然追了上来!这一回更过分,从屁股上绕到了前面,在很重要的地方摩摩擦擦,还没等白颉发脾气,车厢里忽然响起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痛叫声!
白颉扭头一看,苏念正掐着一个男人的手腕。男人四十多岁斯斯文文一点不像色狼。可被苏念抓了个现行,白颉知道苏念不可能抓错人!不管男人怎么叫,苏念始终没放手,后来围观的人多了,苏念最讨厌被人盯着看,地铁靠站门一开,苏念顺手把男推了出去,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犹豫,从头到尾这人都没说一句话!周围不少人怕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纷纷避让。白颉却偷偷地笑着,偷偷拉住他的手,美其名曰:怕摔。
苏念低头看了看白颉。这人红着脸仰着头瞧着自己笑,就像往常那样捉弄了自己之后会露出清爽又温柔的笑脸。苏念眼神沉暗,半点反应都没给白颉,继续抬头看着路线图,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从上午到下午,白颉拉着苏念一直在逛商场。苏念不说累也不说烦,跟在白颉身边就算什么都不买也好好的陪着他。中午白颉说要请苏念吃饭,苏念也没反对。白颉找了家很普通的小餐馆,填饱了肚子结了帐,一转头苏念不见了!这人跑哪去了?白颉匆匆忙忙离开饭馆跑到马路上。马路对面是几家写字楼和大型商场,白颉琢磨着苏念是不是又回商场了?
这时候,有人站在不远处叫了一声,“小劼?”
白颉扭头看了看,笑的特别敷衍,“二哥啊,这么巧。”
白颉的二哥,白礼。白礼这人让人见了就会觉得是个精英中的精英,只是遇到自己弟弟的神态略古怪了些。白颉知道,全家人都把他当怪物看,那些关照自己的、讨好自己的,都是畏惧于他与生俱来的能力。而这个二哥,一直把他的能力当成是灾难,把他这个弟弟当成是不折不扣的怪物,厌恶着、回避着。街头偶遇二哥,白颉敷衍地笑笑,“二哥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的脚步并未走远就再一次被叫住,那是跟在白礼身边的女人。白礼的亲生母亲,白颉的继母,袁子梅。自家父亲那点破烂情史让他难以理解接受,到了现在回忆起当初白颉只有一笑再笑。事实上,当白礼的母亲登堂入室的时候,白颉的确笑了,父亲大人真牛逼,跟俩媳妇一起过日子,也不怕血流成河。别管真假,两个女人看上去都特别温顺,至少在表面上给了那个家和睦美满的状态。总之,现在白家有两位夫人。
白颉乖乖叫人,“大姨。”
袁子梅看不上白颉,甚至有点怕他。但是白颉主动放弃了继承权,袁子梅就当情敌的孩子压根不存在。但是遇见了,就不能装作看不见。模特出身的袁子梅个子很高,气质高雅,活脱脱一个女王模样的娘。她瞥了白颉一眼,冷笑道:“原来是小劼啊。忙什么呢?要回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