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游,晚上咬人。”
胡警官:“……”
看着这个古怪的年轻人乖乖地躺在床上,胡警官忽然觉得自己摊上了大麻烦。他见过很多很多各种类型的罪犯,从没有这人的先例,他是特别的,唯一的。这个年轻人仔细看的话非常俊秀,只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冷漠,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几岁小伙子该有的神情。他的眼睛很漂亮,低垂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好像一把小扇子,偶尔睁开眼睛,黑亮黑亮的眸子里有着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决绝。
这个人到底是谁?胡警官站在铁门外不知不觉看了好久。还是同事跑来告诉他,白御安还有个弟弟叫苏御信,在各家警局都有过案底。胡警官神色一冷,猜测白御安会不会是为弟弟顶罪?
与此同时。白跑了一趟的苏御信正揪着老头的衣领子咆哮质问,你怎么能让我哥被警察带走呢?你干什么吃的?你怎么没提早警告他?老头苦哈哈地解释:“这事真不怪我啊。我也没想到你哥搞出一具尸体来,等我想上去的时候警察已经来了。你知道的,我的能耐对寻常人没用,我就算冲过去,也是跟你哥一起被抓。”
苏御信咬牙切齿地说:“赶紧回你老家去,别再跟着搀和了。”苏御信不能把老头怎样。若不是老头带着他走了鬼道,他还真追不上哥哥。况且,金锣柄也是老头给哥哥的,老头还是老爸的朋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苏御信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埋怨老头儿。
老头一愣,随即想了想,“我答应你爹的事也做完了,是该回去。后生仔,你不要太着急,一切皆有定数,老天不会放任鬼王继续肆虐。”
“承您吉言。”说着,苏御信为老头叫了车,叮嘱司机一定要送老头到车站。老头扒着车窗,跟苏御信耳语,“记住,不管那个东西怎么迷惑你们,你一定要相信御安。他不是杀人凶手。”
苏御信坦然一笑,“我当然知道。”
送走了鬼师老头儿,苏御信蹲在马路边上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给苏念打了电话。苏念和白颉还在高速路上,接到苏御信的电话苏念并未责怪他也没因为苏御安被抓而焦急。他叮嘱苏御信不要冲动,一切等他们过去再说。苏御信原地等待,望着空旷的街道,听着远处的车驰声,心里的空洞又变得沉重了几分。出生在哪个家庭,他跟哥哥是不能选择的,所以苏家跟鬼王之间的恩怨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厄运,而是责任。尽管他曾经在心里痛骂过这该死的命运,但是后来还是想通了。苏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鬼王手里,埋怨逃避并不是办法。想来哥哥早就想明白这个道理,才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或许他们最终的结局并不美好,但是至少不能让他孤独一人上路。阴路又冷又黑,有自己的陪伴哥哥才不会孤单难过。
该死的!在想什么!苏御信狠狠抽打自己的脑门,恼恨自己居然想到什么死不死的事。他不能让哥哥有任何闪失。他是自己的心头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哥哥出事。想到这里,苏御信哪还坐得住,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朝着远处疾走。
第二天一早,熬夜分析案情的胡警官顶着一双明显的熊猫眼接待了一位“贵客”。已经稳坐董事长宝座的沙丹阳来意明确,直言要保释白御安。胡警官看着站在沙董身后的的两名律师,不知道该有个啥反应。律师指明你们警方没有确凿证据就要允许我们保释当事人。我们也不是以贵压人,你们可以二十四小时监视白御安,如果查到任何确凿证据随时可以再抓他。胡警官说这事他一个人不能做主,就去请示局长。局长笑眯眯地把沙丹阳请到办公室详谈,半小时后,胡警官亲自把御安带到沙丹阳面前。
苏御安很吃惊!这才多久没见,沙丹阳完全变了样。气质上居然跟杜英辉有了几分相似!苏御安愣愣地看着沙丹阳张开双臂抱过来,直到温暖的体温包围了自己,才恍然大悟,“你,你怎么来了?”
“难道你不应该回抱我么?”沙丹阳笑问。苏御安也笑了,用力抱了抱沙丹阳。沙丹阳低声在他耳边说:“走吧,小海还在外面等着呢。”
闻言,苏御安一愣,“你们俩怎么了?”
“挺好的。现在他是我老婆,见过家长了。”
“恭喜。”
在他们俩聊天的时候,沙丹阳的律师已经办好了手续。苏御安还挺礼貌地谢过胡警官,随后跟着沙丹阳离开了警局。
车内,殷海还是那个样子。娃娃脸上看不出一点不悦的神情,但是嘴里可一直骂着警方不分青红皂白什么的。一见苏御安进来猛地扑上去,“御安,担心死我了!干嘛那么老实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