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混蛋!”苏御信发现了黄天翔手臂上的针孔,恨恨地骂,“他们给他注射了毒品,妈的,这人还有口气简直是奇迹了。”
毒品?闻之变色的苏御安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抓住黄天翔的手臂,难以置信地问弟弟,“你确定是毒品?”
苏御信直接翻了白眼,无心跟哥哥解释更多。他脱下外衣包着黄天翔,把人交给哥哥,“你看着他,我去外面叫车。”说完急匆匆地跑出屋去。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苏御安打量着这间约有三十平的房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有说不出来究竟什么不对劲儿。他们哥俩是根据黄天翔的气息一路摸过来,本以为会有人看守,甚至做好了一场恶斗的准备。但是从楼下冲到屋子里一个人没见着。怪不怪?怪!处处透着古怪!
莫非在他们之前有人来过打跑了那些囚禁黄天翔的人?可整栋公寓也没有留下打斗痕迹,半点血腥味都没有,就连这间屋子也很正常,除了半死的黄天翔之外,丝毫没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是,苏御安就是觉得哪里别扭,别扭的让他浑身冒出冷汗。头顶上是发黄的天花板,周遭的空气混浊,无形中巨大的压力叠落在肩上,冷汗,颤抖,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紧紧裹在里面。身体里的力量自动自发地喷薄出来,自我保护的状态像是一只弓起背脊的猫,炸着毛,露出利爪。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苏御安心想,一定有什么,但是在哪里?是什么?这种让他如临大敌般的感觉似乎无处不在,却又毫无踪迹。强大的让他畏惧。
“哥,车来了。”随着叫嚷声,苏御信跑了回来。他用两个人的衣服包裹住黄天翔的下身,尽可能让他体面一些。然后把人抱起来,转身就走。苏御安发现,弟弟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这里的异常,这让苏御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
把黄天翔送到医院的时候,炸锅了!黄家爸爸接到电话趿拉着拖鞋就跑来医院,看见苏家兄弟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老人家一屁股跌在地上,以为自己的儿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苏御安赶紧扶起老人家,好言劝慰着。说没事,就是有点脱水,身上都不是致命伤,缝合一下就好。可苏御信觉得不应该这么说,他让哥哥去买一杯热饮给老人家,把哥哥支走之后,告诉黄家爸爸你儿子的情况并不乐观。他被扎了毒品,从胳膊上的针孔来看,怕是早就上了瘾。不但严重脱水,有两根肋骨也折了,营养不良等等情况都不乐观。黄家爸爸捶胸顿足的大哭起来,念叨着早劝他别干这行,就是不听,天翔他妈没的早,我一个人拉扯他这么大了,非要当什么警察。学了十来年的中医,突然就给我报个警校!是我的错啊,我就不该让他去当警察。
站在不远处的苏御安脚步戛然而止,听见黄家爸爸的哭喊声,心跟刀绞似的难受。他本来是个挺冷情的人,跟谁都是不远不近的态度,就算是好朋友,也没特别热乎的时候。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黄家爸爸的话,他突然觉得跟黄天翔之间有某种程度的相似。
不知道白颉现在怎么样了,安全吗?累着了吗?身边没个人照顾按时吃饭了吗?没人管着又胡闹了吗?
把热牛奶放在黄家爸爸手里,苏御安低着头闷不吭声地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拿出电话拨通白颉的号码。他不确定白颉能不能接听,只知道白颉的电话永远是二十四小时开机。
“喂,御安?”电话里传来白颉非常清醒的声音。苏御安一下子就哽咽了。白颉等了几秒,“御安,怎么了,这么晚还打电话。”
“爸。”苏御安轻轻叫了一声。
“乖,怎么了?”
苏御安咬了咬嘴唇,“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这么长时间跑哪去了?”
“我在国外呢,还是之前的研究项目。走得急,没告诉你。”白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宝贝儿,想爸爸了?”
“别叫我宝贝儿。”他失笑地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让别人听见笑话不笑话。”
“哎呦,不是小时候抓着我袖子撒娇那时候了。”
“我就没跟你撒过娇吧。”
电话里传来了白颉爽朗的笑声,夹杂着一些乒乒乓乓的声音。苏御安哭笑不得,“你又把什么东西碰掉了?”
“没事,几个杯子。”言罢,白颉的口气温和了下来,“御安,上次说好回家,我这边有点急事……生爸爸气了?”
心里真的有很多话想跟白颉说,可涌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这样很奇怪,不管是跟弟弟之间的关系,还是思念白颉的心情都奇怪。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他想白颉,想的要命。他说没事,别惦记家里,好好工作早点回来。把苏御安养大的人岂能听不出他的古怪?白颉深深吸了口气,“御安,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