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公然往军中携带禁物!皮ròu刚好,就又痒了?”
一个压低了的声音传来,却很清脆,分明是个女声。
张龙吓了一跳,仔细看去,这才认了出来,居然是昌平公主,裹了件斗篷站在自己身后。
“公主……”
张龙手一软,那皮囊就掉地上了。也不想这公主怎的会跟了自己到这处,更顾不得掉地上还在往外漏酒水的皮囊,矮身跪了下去,低声哀告了起来:“饶了小的这一回……,这就第一回呢,不想就被殿下撞上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张龙哀求了数声,见昌平公主立着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她意图,又怕引来了旁人,饶是春寒凛冽,后背也已是急出了冷汗。突然想起了步效远,急忙又搬了出来道:“小的张龙,和步驸马是铁杆的兄弟,驸马爷可有在殿下面前提过?”
他提了步效远,见昌平还是不语。偷偷抬起头,借了远处映照过来的火光,依稀看见她似笑非笑地正望着自己,眼睛里眸光晶亮。虽是有些昏暗,却也难掩夺目的美貌,心中颤悠悠抖了一下,突然竟有些眼红起步效远了。
“他那样不解风情的老实人,竟然会得了这样国色天香的一个美人,现在还又让她独守空房……”
张龙心里正胡思乱想,突然福至心灵,冒出个念头,整个人抖了一下,看着昌平小心试探道:“殿下……,可是要小人做什么?”
四十四章
昌平已经离开,步效远自然也不住在王宫中,随了留驻的士兵一道搬进了营房。营房靠近戎阳城北,几间房舍供将官居住,其余士兵仍是住在军帐中。
步效远白日里和西戎新提拔上来的将军晤面,议定了城防和追缴叛军余党的事,入夜回了营房的屋子,坐在桌案后,眼睛望着那盏灯火,眼前却总浮现着她早间起身时一双略显浮肿的眼,胸中仿佛被块巨石压住,郁郁不畅。
……
她始终背对着他而卧,他犹豫着该不该去抱住她,请求她不要生自己的气。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看见她的肩膀在微微地耸动,然后传来了一阵压抑着的噎气声。
他一惊,猛地扑到了她身后,伸手将她轻轻翻了过来,这才看到她泪盈于睫,脸颊已是水光一片,
“璎珞,你哭了!”
步效远又是心痛,又是后悔,有些笨拙地用自己的手去擦她脸颊上的泪,却被她躲避了开来,双手握成拳,呜咽着不住捶打他的胸膛。
“别哭了,我不留下了。我这就去跟大将军说!”
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随了她的泪花被浸泡得成了一团软棉花,脱口就这样说道。
“真的?”
她终于不再挣扎,任由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睁着眼睫上还沾了晶莹泪珠的一双眼,有些不信地看着他。
“真的!”他朝她重重点了下头,“我现在就去找大将军!”
她笑了起来,擦了下眼睛,朝他伸出了手。
“璎珞……”
他一阵激动,直觉得只要她能对他笑,他真的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步效远,你在骗我!你要是心里有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这话?我已经不稀罕了!”
他以为她伸手要抱住自己,没想到却突然重重推了下他,他一个不防,整个人跌了下来,额角碰在了c黄沿上,睁开眼,这才看清自己正趴在桌案上,案角竖着的那盏烛火已是快要燃尽涡塌下去了。
原来不过是个残梦。
他揉了下自己有些发沉的两个太阳穴,眼前仿佛还浮现着梦中她泪沾于睫的一双眼。
她现在应该已经在锦帐合梦而眠……,只是,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没有自己?如果能再回到昨夜,他一定会紧紧抱住她的……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随手拿了搭在椅上的外氅,出了营房。
夜虽然已是深了,但他现在毫无睡意,与其这样一个人对着烛火发呆,还不如出去走一圈。
步效远牵了马,也不惊动随从,迎了还有些料峭的夜风依次到四边城门巡查了下,西、南、北三边巡下来,等靠近东门之时,隐约听见前方不远处仿佛有动静。
“步将军,你来得正好!城门外刚才来了两个人,看起来是贵**士的打扮。问他身份却不说,只叫我们去叫你出来。这夜半三更的,哪里有这样道理?我不理,那人还很横!”
值守城门的西戎士卒看见步效远来了,一阵小跑迎了过来。浅.糙.微.露.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