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哥哥,这水好凉爽,你也下来。”
“阿罗,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我命令你快点上来。”
落日哼地冷笑道:“这世上所有的礼义廉耻都是狗屁,只会让人束手缚脚。我和阿罗既然不是人,就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过神仙般的日子。”
阿罗拍手赞同落日的观点,大笑道:“对对对,都是狗屁。快乐就行,管那么多干吗?”
江铭澄的眉毛快皱成一团,他严厉地看了阿罗一眼。阿罗嘟着嘴,不敢造次,抓住他向自己伸来的手,突然一使劲,把他拉到水中。
阿罗看着他那副落汤鸡的模样,笑的前俯后仰。“阿罗!”江铭澄喝止了她的胡闹。
“澄哥哥,莫要训我。阿罗知错了。”阿罗低着头,做出小俯状。江铭澄顺势拉过她的手,不停地往她脸上泼着水。“很好玩是吧?要不要继续玩?”
“澄哥哥,我不敢了!快放开我!”
江铭澄哪肯放开她,他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开怀大笑,父亲的严格教诲,师傅的循循善诱,都被抛到脑后。原来快乐是如此简单的事,而似乎也就眼前这个从不知道规矩是什么的女孩可以让他轻易地笑出来。
阿罗欲上岸,脚下一滑,正要跌倒时,江铭澄匆忙抓住了她的左手臂。阿罗痛得叫出声。江铭澄捋开她的衣袖想一看究竟,被阿罗慌张地制止了。“澄哥哥,你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的。”
“你不是别人!”他强行扯开,那触目惊心的刀疤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谁弄伤你的?是落日吗?”
“不是的,是我不小心伤着的。”
两人爬上岸,江铭澄才注意到阿罗的衣服已经紧贴在肌肤上,姣好的身材似隐似现。“你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吗?”他把阿罗推到身后,生气地指责心怀不轨的落日。
“罗公子,你原来是女儿身。快快随我去换身衣裳吧。”杨柳依领她去树林深处更衣。落日正要前行,脖子前多了一把剑。
“我只是怕有人偷看而已。”
“你最好留在这里。否则别怪我的剑无眼。”
落日退后一步,斜视他一眼,说道:“你还记得她是你妻子啊。不过啊,我觉得她跟着我比较快乐。若不是怕阿罗生气,我早就把你给杀了。”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阿罗迈着小步跑出来,提着裙角乐呵呵地转了好几个圈。“澄哥哥,杨姐姐的衣服漂不漂亮?”
阿罗一改往日沉闷的黑衣装扮,一身淡黄色的罗衣纱裙衬得她更加的娇俏可人。虽然没佩戴任何首饰,却依然光彩照人,灿烂夺目。
她突然收起了笑容,学着杨柳依的姿势給江铭澄行了个万福。“以后我什么都学着杨姐姐,澄哥哥可欢喜?”
江铭澄轻轻地用手梳理着她凌乱的刘海,怜爱地说道:“阿罗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他的情不自禁被杨柳依收到眼里,直觉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阿罗看出她的疑惑,忙与江铭澄保持了距离,解释道:“我只是他的远房表妹,姐姐你别误会。”
事后,阿咪问她为何不亮出自己正牌妻子的身份,阿罗说不想让澄哥哥和杨姐姐难受,让阿咪不要多嘴。
春桃采摘野菜,阿咪负责偷鸡,杨柳依张罗着野炊。阿罗自告奋勇去生火,却被呛地一脸灰尘。落日用水沾湿手帕,细心地为她擦拭着。
“落日公子和阿罗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杨柳依对着江铭澄说道。
“两人一点都不配。”江铭澄走了过去,替阿罗生好火。落日食指一点,火又熄灭了。如此反复多次,两人差点又打了起来。
半夜,阿咪听到叹息声,睁开双眼,看到阿罗红的像猴屁股的脸蛋,着实吓了一跳。
“难看吧,难看死了吧。杨姐姐送了我这些胭脂水粉,可我不会用。”阿罗对着镜子摇摇头,把妆容洗掉。
“主人,这么晚还打扮干吗?”
阿罗羞涩地笑了笑,解释道:“刚才澄哥哥过来说,他的师父也到这里,想见见我。澄哥哥那么好,他师父肯定是一个大好人。”
阿罗笑嘻嘻来到后山坡,见到江铭澄,也见到他身边穿着道服一脸严肃的白鹤道长。
“阿罗,这是我师父,快拜见下。”
她端着温婉的笑容,恭恭敬敬行万福时,无尘道长挥了下拂尘,阿罗的四周现出了耀眼的天玄雷阵。瞬间,数百道天雷径直劈下来,阿罗倒在地上,痛苦地向江铭澄伸出了手。“澄哥哥,为什么——”
白炙的雷光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在骨头崩裂的巨大声响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心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人心险恶。”在即将死去时,阿罗想起了花婆婆经常对她说的这句话。原来有时候用真心对待一个人,换来的却是死亡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