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口干舌燥,饮了口茶,心道,真是,不够替他操心的了。采筝揉着太阳穴将碧荷重新叫到跟前,低声与她耳语半晌,才抬眸看她道:“这就是那丫鬟告诉我的了,你怎么看?”
碧荷慢慢的吸着气,凝眉思索:“大少爷这安的是什么心思?”
采筝眯眼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是向我示好喽,卖我个人情,顺便借刀杀人。”
碧荷道:“……现在该怎么办?”
“……姑且信他的话,将计就计。”拎过碧荷的耳朵,叮咛了一番:“记住了吗?你要是一个没留神,我就完了。”
碧荷笑道:“我也是跟少奶奶您见过风浪的,这事我能办好。”
采筝一挑眉:“啧,还没说你胖呢,你就喘上了不是。”逗的碧荷抿嘴忍着笑。
主仆两人有说有笑的捂着手炉,这时就见丫鬟引了郁枫进来。碧荷赶紧从少奶奶身边起来,给少爷让地方。采筝见他一脸的颓色,也不好责怪他了,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郁枫垂头丧气的坐到她身边,噘嘴道:“没事……”
这表情可不像没事。采筝打发了丫头们,笑呵呵的搂过他的肩膀,拿指尖划了划他的脸颊,笑问道:“那好端端的噘什么嘴儿?来,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真把耳朵凑过他唇边去了。
“……先生讲的文章,我觉得我以前背过的……可我……”他苦着脸道:“可我记不清楚了。”
她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一会说背过,一会又说记不清楚了?”话音刚落,就见他狠捶了自己脑袋一下,往炕里躺去,双脚乱蹬:“说不清楚,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采筝给他顺胸口,笑着安慰:“那咱们不说了,别想了。”两指捏起一块青花瓷盘里的芸豆卷:“今天新做的,你不是最爱吃么。来——”郁枫显然没这个心思:“不吃。”采筝好脾气,又拿了海棠糕喂他:“那咱们吃这个。”
郁枫哼唧道:“整天就是吃啊吃啊的,我又不是猪,我烦着呢。”
你烦我还烦呢!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她气道:“好心喂你,你还跟我挑三拣四的,我累了一天了,你都没说问一句暖心窝的话,我孝敬你,你还给我摆脸色?!”
郁枫赶紧去桌上摸了一块芸豆卷递向采筝:“喏,给你吃。”
采筝撂下脸:“你那脏爪子不说洗洗就喂你媳妇吃东西?”
郁枫嘟囔:“也不知是谁挑三拣四的,一会嫌弃没人疼你,一会嫌弃别人脏。”
“哎——我发现你跟我斗嘴的本事见长啊。”采筝扳过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看,道:“你真能耐了,我说一句话,你就跟我顶一句。”记得刚见到他时,他偶尔还会听不懂她的话,现在可好,居然还会跟她拌嘴了。
他移开目光,鼓着腮帮继续噘嘴:“哪能耐了,连让你生个孩子也不能。”说完,挣开采筝的手,趴到炕里去,捂着脑袋不吭声,任采筝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正巧,有管家媳妇来报账,她便不理他,出去见人了。等她回来时,晃了晃他,不见他动,俯身看他,见他睡熟了,眼角竟挂着几滴泪,她掏出帕子给他擦了,心里不是滋味。
她看他,不由得叹出声:“……你到底是怎么了呢?”烧完送鬼神的事,她也做了,可那毕竟不是正经法子。过完年,再跟太太说说,让她同意给郁枫请大夫再看看病。如果太太不许……呃……她就偷偷给他请。
是夜,累了一天,纵然闲下来就让丫鬟捶腿揉肩,可她还是困乏极了,一沾床便困的不想睁眼,只想一觉到天亮。正犯懒的时候,他又不老实了,来褪她的小裤,她连恼的力气也没了,蹬了两下,翻了个身,裹着被子道:“今天晚上就饶了我罢,我实在太累了。”
他消停了片刻,然后她就感到被子下面被掀开,他钻了进来,热气聚集在她腿弯处,小裤又往下褪去了。
她腾地坐起来,把他捂在被子里,一边打一边埋怨:“你就折腾我罢,等我油尽灯枯,你好学郁坪那色王八娶十个八个姨奶奶供你糟蹋,是不是?”
郁枫在被子里抱住她腰,任她打:“我不要十个八个的,就要你。”
“……”她一怔。心里有那么一刻犹豫,不许他沾别的女人,也不许他碰自己,岂不是要憋死他。但她马上就摇摇头,一晚上憋不死,一味由着他,他愈发不体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