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三无力的摆摆手:“当我什么都没说。”辛氏便一哼,对采筝道:“你不是要找燕北飞吗?我这就给你叫来,你想问什么,好好问,给你那傻夫君好好收拾烂摊子!啊?”
采筝忍不住了,皱眉道:“其实他就今天有点气人,平时还挺好的。”辛氏无奈的直瞪眼:“还替人家说话呐,你跟你娘一个德性。”说罢,又狠劲点了下采筝的脑门,扭身出去了。
等外婆走了,采筝揉着脑门道:“还挺疼的。”柳十三呵呵笑着,不说话。
采筝道:“外公,您听燕北飞他说过有娶妻的念头吗?”
柳十三呵呵笑道:“你不是想把身边的丫头配他罢,他好像跟淮月楼的几个姐妹正热络,可看不上你的丫头。他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就别想着给他报酬了。”
这时辛氏领了燕北飞进来,他见她就乐了:“看院子这么热闹,就知道是小小姐回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每次看到他的眼神,都觉得浑身不舒服,采筝最烦男人跟他嬉皮笑脸的,冷着脸道:“叫你找一个人,姓庞,叫旁桢,不过大家都叫他小名宝桢。以前家住京郊坞乡胡同。以前在宁安侯府做过四少爷的书童。你要找到了,立即带他来见我。”
“四少爷?”燕北飞道:“他偷拿了少爷什么宝贝?”
辛氏笑道:“你这猴儿,哪都好,就是这张破嘴总爱瞎猜。”
燕北飞也跟着笑:“不爱打听,不爱猜,上哪寻人去?”
“别废话了,你直说能不能找到?”
燕北飞一拍胸口:“就是死了,保证也给您指到他骨头渣滓埋哪儿了。”
采筝叹道:“行了,去吧,去吧,你受累了。”燕北飞嘿嘿一笑,退了出去。
就像侯爷在府里养了一对清客,燕北飞也类似于外公养的门客,这跟外公早年走江湖的习惯有关,就爱结交养活这些人。
吩咐下去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这时突然忽然发现外公背后的窗户上有影子晃来晃去,瞧那身高个头,除了郁枫还能是谁。
正好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她便开门把他领进来,没好气的把他拎到洗脸架前,将他手按进水里,一边搓洗一边道:“我要不出去找你,你是不是就得把窗纸戳烂了?瞧你这爪子在窗栏上扒得,全是灰。”
洗完手,把他摁到桌前坐好,没好气的道:“吃饭!”
柳十三见了,笑道:“采筝,你这是干什么,人家郁枫一句话没说,你就发上火了。”
郁枫赶紧接茬,点头表示赞同:“就是!”然后在妻子的凛然目光下,撇撇嘴,不做声了。
这时,郁枫忽然眼睛一亮,拿着小碗从桌中间一道汤菜中舀回来半小碗,递给她道:“给你喝,这个好。”采筝挑眼一瞅,那是道陈皮乌鸡汤。想来是他记得,乌鸡汤对自己身子好。她瞅着他,不觉涌出几缕暖意,心道他可能只是孩童心性,善恶不明,任性幼稚罢了。她笑着喝了一小勺乌鸡汤,没再拿眼睛横他了。等她甜笑着喝完丈夫盛给自己的乌鸡汤,一抬头,竟发现外公在给丈夫斟酒。
“这可不行,他不能喝酒。”
柳十三笑道:“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偶尔喝喝不打紧!”
郁枫亦对酒水好奇,道:“对啊,哪有男人不喝酒的。”
她立即冷冷的瞪他,心道又不乖了,刚才白在心里夸你了。
辛氏拉着采筝衣袖:“喝一杯死不了,今天你外公高兴,让郁枫陪陪他,不打紧的。”
采筝没办法,叮咛着:“就一杯啊,不能多喝。”
郁枫兴奋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酒盏,先拿舌尖舔了一下,顷刻辣的打了一个激灵。柳十三哈哈大笑,可能是被对方的笑声刺激了,他一吸气端起酒盏,仰脖全喝了。
采筝愕然,赶紧看他:“你、你没事吧。”
郁枫舔舔嘴角,摇头道:“没事。”
柳十三赞道:“好酒量!”便再给他斟酒,采筝在中间拦着:“不行,不能再喝了。”
柳十三道:“你看,他没事,郁枫,你说你能不能再喝了?”
郁枫倒是听话,咧嘴笑道:“能!”
柳十三又道:“今天,咱们爷俩不醉不休!”
郁枫十分高兴的道:“好!”
采筝拦也拦不住,最后两人喝了整一坛酒,才罢休。这酒喝的时候不上头,过后反劲儿了,散席后,郁枫跟着媳妇晕乎乎的往两人休憩的房间走。
路上,采筝便觉得他说话舌头都硬了,心里又气又急,轻推他肩膀一下:“不让你喝,你非要逞强”谁知一碰,丈夫竟然一个趔趄,吓得她赶紧让碧荷搭把手,一起扶着郁枫,加快步子往屋内走。 进了屋,他就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床上不动弹了,哼哼呀呀的道:“采筝,你看,床顶在转呀转的……”采筝给他脱了靴子,让碧荷去打了水来,透湿毛巾给他擦脸。她则开始整理床上的被褥,等他洗好了,就把他塞进被子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