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枫又去后山玩了,正给了她处置事情的好时机。
采筝让碧荷把柴房的门打开,领了金瓯到客厅来。
金瓯不明白少奶奶要做什么,但隐隐的感觉到,他期待的事情不会发生了。
采筝不会要他们的性命,但也不会让他全身而退的。她指着桌上的两个茶碗道:“你挑一碗喝了,然后你可以见你的父亲了。”
“啊?”被关了两天,金瓯不知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少奶奶,您……”
“其中左边的碗是哑药,右边的碗是毒药。”采筝紧张,但故作轻松的笑道:“选一碗喝下去,然后我便让你父亲来见你,他看到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全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少奶奶,您不帮我吗?”金瓯等了这么久,却是这样一个答案。他不甘心,他的全部希望都在四少奶奶身上,可她跟其他人一样,根本不相信他,也不帮助他。
“毁了你自己,还是毁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你自己来选。”采筝严厉的道:“难道你没想过最坏的后果吗?没有荣华富贵,所有人万劫不复。”
“想……想过……”金瓯看着采筝,哽咽道:“我爹怎么说?”
“你爹说你娘和你都是疯子。”
“我知道了……”金瓯慢慢伸出手,去碰其中一个碗:“我喝它……”
64、第六十四章
金瓯很识时务的选择了那碗哑药。
这让采筝松了一口气,因为另一碗根本就不是毒药,假如金瓯豁出去,喝下那碗所谓的毒药,却没死成,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她看得出金瓯在害怕,手哆哆嗦嗦的将碗端到嘴边,却迟迟不饮。采筝适时的劝道:“喝了吧,然后拿着钱与你父亲回老家去。”
“……我……”虽然一直在装哑巴,但想到自己以后真的不能再发声了,金瓯还是难过的想掉眼泪:“您觉得我们是刁民,在讹诈您的银子吗?不是的,我只是想……”
采筝见他又犹豫了,督促他道:“你爹是个老实的庄稼汉,我相信他的话,你是被你娘带坏了,相信没边际的疯话。所以不管你说过什么,我都不和你计较了,只要你以后不再说了。我见你爹岁数也大了,趁着还能走,赶紧回乡下罢,省得病得重时,想回也回不去了。”
“我只是想让您主持公道……”金瓯的泪水掉进眼前的碗里,他另一只说抹去泪水,哽咽道:“我娘死的不明不白……哥哥也傻了,只有您是个明白人,却也不帮我。”
采筝冷哼一声:“哪个是你哥哥?”
金瓯紧紧咬住嘴唇,不再说话了,盯着手里的药碗看。突然间,猛地一扬脖,把药汁灌了下去。
他手里的瓷碗应声落地,迸溅的碎片甚至飞到了采筝的裙边。但她并没慌乱,而是稳坐在圈椅上,看着金瓯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十指弯曲的抓挠喉部,不一会,他虚脱的伏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采筝注视他片刻,起身向外走,想要让丫鬟去叫燕北飞。就在经过金瓯跟前的时候,他突然撑起身子,面目狰狞的看向她。
她没有被他凶恶的眼神吓倒,反而淡淡的问道:“还能说话吗?”
他动了动嘴,可喉咙里只发出嘶嘶的浊音。
“……很好。”她道。开门吩咐门口的鸣翠:“去把燕北飞叫来吧。”
在燕北飞进来之前,采筝对金瓯道:“你爹年迈体弱,你一个人照顾不好他,我派个人手路上照顾你们。他一定能平平安安的把你们送到家。”
金瓯神思恍惚的看着采筝,目光幽冷,抹去嘴角的血迹后,一直低着头。
这时碧荷来报:“少奶奶,人来了。”
燕北飞还是老样子,见到采筝嬉皮笑脸的道:“您叫小的来,有何吩咐?”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少年,他也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儿?
“送这个人出京城,回封县的曹家村。”采筝又对金瓯道:“你跟着这个人,他会送你们回去。”
这事,燕北飞嗅了嗅,道:“您让我带哑药是给他吃的?”
“多话!”采筝一直不满燕北飞这一点:“我只问你,你能不能做这件事,不能的话,我另找他人。”
“能能能,少奶奶您吩咐的事,我哪有不能的呢。”燕北飞连忙道:“您吩咐的事,我哪件不是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您就相信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