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俏的眼眶渐渐泛红:“没为什么,气球吹大了,放了气还是气球,吹爆了,就没有气球了,一个人只有爬到最高,才会跌得最重,重到再也不想爬高……对不起啊江炼,我当时反对了的,但我也没做什么,我摔了门,几年不跟大姐来往,但那又怎么样呢,该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千姿那个时候的痛苦,是有我插了一刀在里头的……”
她声音哽咽,没再说下去,扭头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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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千姿本来是和四、七两位姑婆住在一起的,这两天撤走了一些人,毡房重新分配,几位姑婆都挪到大帐去了,反落了她一人清静。
晚间洗漱完,正对着镜子擦抹水乳,帘门忽然掀开了一道,辛辞探头探脑进来。
孟千姿从镜面中看到,气不打一出来,吼了句:“你又跑哪去了?”
辛辞吓了一跳,有点口吃:“忙……忙去了啊。”
“忙?”孟千姿冷笑,“我看你是这两天在大营待得太清闲,吃太饱,穿太暖了。”
这话太意有所指了,就差点明他是饱暖思淫*欲了……
辛辞正待分辩两句,孟千姿眼睛一亮:“陶恬啊?”
这趟同来的山户中,女山户虽少,但也占了十来个,其中又以陶恬最为亮眼,孟千姿虽只见过几面,倒也记住了。
辛辞想了好一会儿陶恬是谁:“哦,她啊,好看是好看,但我你还不知道吗?皮相于我如浮云,我只欣赏情态美。”
孟千姿啧了一声:“我懂,白水潇嘛。”
辛辞一时语塞,孟千姿继续忙自己的,过了会从镜子里往后瞥:辛辞还站在那儿,欲言又止的。
她有点奇怪:“有事啊?”
辛辞赶紧凑上来:“千姿,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你就假装不知道,心里有数就行。”
孟千姿最烦这种遮遮掩掩的,但又想知道是什么事,只得耐住性子:“什么事啊?”
辛辞神秘兮兮:“我听说啊,大姑婆今晚约了江炼聊事情,还说别让你知道。”
孟千姿一怔:“什么时候?”
“大概会挺晚的,总得等人都睡下了吧。”
孟千姿不说话了,留辛辞一个人展开了想象的翅膀:“大姑婆估计是不喜欢他和你来往吧,非得等夜深人静,好下手。不知道是会给他钱呢,还是吓唬他呢,还是以情动人……”
这是肥皂剧看多了,孟千姿懒得理他,顿了顿又问:“单独面见?还是说其它几个姑婆也会在场?”
辛辞答得含糊:“应该……都会在场吧,六姑婆可能不去,她不是一向跟人关系不好吗。”
孟千姿再次陷入沉默,顿了顿,突然一把抓住辛辞的手腕:“辛辞,你要帮我,我得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辛辞脸都白了,赶紧往回抽手:“千姿,你别坑化妆师好吗,上次拉我做卧底,我成宿做噩梦,现在又让我搞窃听……”
孟千姿手中死抓不放:“不难的,陶恬是负责后勤装备的,有种听音蝶,很小,可以当窃听器用,是我们入山时,夹在枝上叶上,然后藏身听鸟雀音的。范围有限,不到二十米,我可以在毡房外头找一处听,现在大家穿得都多,你往姑婆雪帽里,或者衣沿上一夹……”
辛辞本来觉得这听音蝶怪好玩的,听到后来,又慌了:“我往姑婆身上夹,她们都是有功夫的,一个察觉,回手一劈,我可能就死了……”
孟千姿哭笑不得:“不会的,那都是武侠小说上骗人的,你装作不小心撞到……”
辛辞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行,你找老孟吧……”
“劲松不可能的,我给你涨工资,加钱!”
“不是,这个事儿它太难为我了,我不是这块料……”
“那就是不行?”孟千姿眼梢吊起,语气阴恻恻的,“没得商量了?”
辛辞怒了:“千姿!我要给你提个意见!”
孟千姿心里犯嘀咕:怎么着,她这先利诱后恐吓,伤害了辛辞的自尊了?
辛辞愤愤:“当你说要给人涨工资、加钱的时候,能不能具体一点?具体到数字?明确的数字才更有激励意义好吗?随口一句加钱,加多少?一块也是加啊!”
“三倍!”
辛辞掉头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身强调:“我可不是为了钱,千姿,我始终站在你这边的,不管是上次偷枪还是这次搞谍报,我这个人,立场从不摇摆!”
说完,一掀门帘,傲傲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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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炼直到临近夜半,才见到了高荆鸿。
除了曲俏,几位姑婆都在,高荆鸿坐在炕桌边,桌上的咖啡冒馥郁香气,杯碟很精美,咖啡勺上都有悬珠,一看就知道是自带的,也算是讲究到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