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这么远,你再变回鹰驮我们走。”
“不行啦不行啦,自从被神树伤到后,我的法术就没法顺利应用自如了,不是我不帮,实在是爱莫能助。”
汉堡虽然喜欢偷懒,但危险关头它也不会一味退缩,看它这样子应该是有点勉强,张玄只好放弃了,跟随聂行风朝着有人烟的地方一路走去。
气候严寒,没走多久,两人的手脚就都冻僵了,不过他们还算幸运,在路上遇到了上山的猎户,猎户穿得很严实,皮帽加毛毡大衣,还牵着一头大骡子。
张玄上前问路,猎户上下打量他了一会儿,又看看聂行风的装束,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从骡子驮的包袱里掏出一块毛毡给了他,说:“你是道长的随从吗?看着怪可怜的,这个送你。”
厚厚的毛毡披到了聂行风身上,张玄看得很羡慕,伸手做出想要的动作,猎户却像是没看到,指着前面说:“那边就是元河镇了,道长是来驱妖的吧,大家都等着呢。”
“元河?”想起老人死前说的话,张玄失声大叫。
“是啊,那只妖来之后杀了很多人,道士来了不少,也都有去无回,你……”
看看张玄哆哆嗦嗦的样子,猎户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但他的表情很明显——看你这样子只怕也够呛吧?
换了平时,要是被小看,张玄一定反驳回去,但现在寒冷占据了他大半的思维,在地上来回踩着脚,问:“你还有衣服吗?我买你的。”
“你不是道士吗?还怕冷?”猎户看他的眼神更失望。
道士也是人,又不是神。
张玄冷得连话都懒得多说,直接掏钱过去,他口袋里有不少铜板,有了钱,猎户很慷慨地从包袱里找出皮毡外套跟靴子,说本来是家里人做了准备拿去集市卖的,刚好卖他们好了,至于哪里闹妖,他因为住在山上,也不是很清楚,聂行风又问了些问题,见他一直摇头,露出不明白的样子。
“最后一个问题,”张玄在旁边插嘴问:“这里是冬季还是夏季?”
这个问题严重拉低了他的智商,猎户丝毫没掩饰看傻子似的表情,回答了句冬天后就赶着骡子匆匆走掉了,张玄没注意他的反应,沉吟着嘟囔:“一瞬间夏天变冬天,这不符合常理呀。”
“灵异里需要什么常理?”
“董事长不要小看灵异,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就算恐怖片一秒变天,也是有人操纵的对不对?”
聂行风不说话了,这让张玄对自己的口才沾沾自喜,拍拍他的肩膀准备安慰他两句,拍了两下后手腕突然被抓住了,聂行风看向他,眼神在阳光下发出灼灼辉采。
“张玄,昨晚我一直在想那位老人为什么叫你玄冥道长?”
“呃,因为我就是玄冥嘛,还是他未卜先知?还是刚好这里有人跟我重名,所以我就顺利附身了?”
张玄连说几个答案,聂行风没回他,再问:“这到底是哪里?”
“明代万历,”张玄掏出银票再三确认,上面印有年号跟发行银票的宝行名称,“其他东西可以骗人,钱绝对不会骗人的。”
“不,有时候钱也会骗人。”
聂行风拿过其中一张纸,正反看了看,说:“虽然我对银票这种东西不了解,但张玄你觉得几百年前的人拥有这么完美的油墨印刷技术吗?”
张玄没听懂,眼睛里弹出问号,下一秒就看到聂行风伸手将银票撕成了两片,他急得冲上去阻止,“你这只败家猫,不要撕我的钱!”
“这只是现代社会印刷出来的普通纸张而已,一百块你可以复印一大叠。”
无视张玄的阻止,聂行风又再反复撕开,看到碎纸边缘的纤维,张玄愣住了,大叫:“怎么会这样?难道铜钱也是假的?可猎户很高兴地收了啊。”
“应该说在这个世界里,它是通用的,但出了这里,它只是废纸。”
面对张玄愈加纠结的表情,聂行风笑了,扔掉纸屑,顺手揉揉他的头发,说:“边走边说吧,我想我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睡觉的时候。”
“为什么刚才你不说?”
“那时还不是很肯定。”
跟张玄并排在雪地上走着,有厚衣包裹,聂行风感觉暖和了许多,他将双手抄进袖筒里,说:“张玄,其实你并没有附在任何人的身上,你现在这副皮囊原本就是虚构的,在那部影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