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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931)

「张燕桦好些了吗?」他把话题岔开了。

「还是老样子,总喜欢一个人发呆,院长这几天都有来看她,说她好不了了,不过这对她来说其实是好事,我也不希望她想起从前那些事,反正她现在除了喜欢发呆外其他都正常,做起事来比我都麻利……」

说到这里,隔壁房间传来张燕桦的叫声,谢非顾不得再跟聂行风聊天,急忙跑了进去,聂行风跟在后面,见院长也在房里,张燕桦坐在椅子上,双手神经质地摆弄着衣角,看到聂行风,她立刻跑到谢非身边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又往他身后躲,像是很怕自己。

「以前的人她几乎都不记得了,」见聂行风面露疑惑,院长解释道:「不过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休息一阵子,大概就能复原了。」

「就是怕见生人,害得我现在哪儿都去不了。」

说到这里,谢非露出个很想掩藏但根本藏不住的笑容,张燕桦看他的眼伸里充满了依赖,这让聂行风感觉他这话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享受其中,如采他喜欢的是张燕桦这个人的话,那么不管张燕桦变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经历了无数风波,这种平凡而相依的生活才该是最圆满的。

聂行风告辞离开谢家,院长跟他一起出来,隔着面纱,聂行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感觉得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钟院长,你不是钟家的家主吧?」他问。

「不是,」两人沿着道路缓步前行,院长说:「我们钟家每一代家主的名讳都是静棠,但我只承袭了名讳,却没有家主之实,所以当钟家的阴灵在常运肆无忌惮地出现时,我没有能力约束它们。」

「那附在钟魁身上的那具骨架才是钟家前一任家主?」

「是的,那个可怜的孩子……」

说到钟魁,院长的眼中蒙起一层阴霾,叹了口气,「是我亲手接过了他的襁褓,看着他长大,又看着他死亡,如果这是命运,那命运之神对他也未免太过于残忍。」

这是一个聂行风无法回应的问题,对于钟魁的死亡,他无法不介怀,也曾试着用各种办法通灵寻人,但都失败了,最后连马灵枢也放弃了,有句话叫做无力回天,却不知那执掌犀刃的人是否就代表了上天?

「你其实更想知道为什么钟家会设在法阵的地界里吧?」

询问打断了聂行风的伤感,他稳住情绪点了点头,就听院长说:「这个秘密原本是钟家家主交替时相传告知的,但因为前一任家主摔死,所以秘密就此终结了,我只听过传说,据说当年八荒渐趋稳定,五帝封神入瞑,法阵其实是为神祗镇位所设,神树也是当年五帝留下的,我们就以神树为根本,世世代代守护着这片家园,所以钟家子孙百年归老,都需留下一块尸骨在阵中,除了吸收阵中灵气授福子孙外,也是为了侍奉神明。」

说到这里,院长看看聂行风,「换言之,我们其实就是守墓人,只是这块墓是活墓,也许哪一天天地动乱,五帝再现,侍奉他们的钟家子孙便派上了用场,但真相究竟如何,我没有亲耳听到,不敢保证。」

难怪钟家的阴灵气场连龙神都为之忌惮,原来它们是守护入瞑中五帝的神灵。

聂行风问:「那位前家主是生病过世的吗?」

「不,是受伤太重导致的,二十多年前,我离开常运去接钟魁那段时间,有人来滋事破阵,钟家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等我回来时,家主已经去世了,我们将他安置在地下,四周贴满镇神道符,以示对他的敬重。」

聂行风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钟魁遇到骨架时的反应——他们都以为骨架被镇在地下,是生前被谋害的,但真相怡恰相反,那是钟家人表达郑重的方式,假如当时他们知道钟家人过世后都以尸骨砌墙,也不会误会院长跟张雪山有勾结了。

「那个来破阵的人是不是自称天神的傅燕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当年我不在场,这次我也不在场,但如果真是他,为什么当年他将钟家重创后又突然消失,二十多年后才卷土重来呢?」

聂行风无法解答这个疑问,但直觉告诉他,钟家两次变故都与傅燕文有关,也许找到了秘密,就找到他的弱点了。

「可惜最后供奉的法阵还是被破了,神树也消失了,也许这就是净世的先兆,再不用多久,五帝就会醒来了吧?」

微风送来长长的叹息,聂行风心中一动,问:「当年神树消失,你们没想过要寻找吗?」

「有多次寻找,但都杳无踪迹,我担心连累到那些孩子们,便将他们都尽快送走了,但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争斗破了常运的气场,之后孤儿院里便时不时的出现一些阴灵化作的孩童,因为它们都是先人化成的,又不会伤到孩子,我便听之任之了,没想到蓉蓉的偷盗行为会引发它们的杀机,至此一发不可收拾,后来我不得不将那栋书屋封住,却仍然无法禁止阴灵的出现,直到这次大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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