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一脸恳切地看向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他说的都是事实——他有路线图,张家这边有人,合作的话,对双方都有好处。
「这地图看起来很复杂啊。」
张玄将地图并排放在桌上仔细观看,这行为就代表他对合作有兴趣了,张正的嘴角掠过笑意,但他努力让自己忍住了。
没注意他的表情反应,张玄还在皱眉看图纸,觉得有些是建筑图,有些则像是某种法阵,山峦像梭子一样往两边延伸,形成细长的椭圆形,常运就在那个圆的正中,山势高低起伏,刚好在四角耸立起来,像是为了镇住那四个方位,他想起天罚事件中聂行风提到的天眼,这算不算是天神之眼呢?
「这是常运所有的地图?」他问。
「对,许多地方的密室机关也标得很清楚,你们可以拿回去慢慢看,反正我还有复印件。」
「这样详细的图纸,你是从哪里搞到手的?」
面对聂行风的询问,张正微微一笑,「商业机密,请原谅我无法提供更详细的消息。」
「那我换一种方式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常运的地图?」
聂行风的问题直接戳中了关键要害,张正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有在暗中追踪你们,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放过张雪山那种道门败类的,所以如果你们有线索的话,我也可以……」
看张正的尴尬模样,下面的话他不需要特意讲明了,面对他的恭维,张玄冷笑,说什么古道热肠同仇敌忾,这些他全没有,张雪山是好是坏是人是鬼与他无关,他会对付张雪山,只是因为马灵枢而已。
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张正低下头,做出道歉的姿态,「这样做实属无奈,还希望你们见谅。」
「不会,至少你帮到我们了,」聂行风回以真诚的笑,「只是不知道你在跟踪我们的途中是否有注意到钟魁是被谁打晕的?」
「没有,那时我还没到,不过我倒是有些线索,」说到这里,张正略微踌躇后又说:「有些事也许我这个外人不该多话,但还是要提醒你们多加注意,以免被背后捅刀。」
他将手机拿出来递给张玄,里面是银白与聂行风在餐厅对坐的画面,张玄本能地用眼神询问聂行风,但他马上就从聂行风同样诧异的表情里猜到了原因,再看画面,上面的时间显示是今天上午,那时他跟聂行风还有钟魁正在秦家的房子里到处翻东西呢。
「这不会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三个人,钟魁问:「傅燕文?」
「银白兄弟一直都有跟傅燕文联络,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但看到钟魁被暗算,我想我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以免……」
啪嗒!
掐在张玄手里的竹筷被他轻易掰成了两段,不悦气场传来,张正打住了话题,刚好服务生将餐点送上来,张正便起身说自己还有事,借口离开了。
饭菜摆满了一桌,张玄却没有就餐的意思,断掉的筷子在他的指间来回转动着,眼神深幽,不知在想什么。
「我觉得银白不是坏人,他一定是被傅燕文威逼的。」见气氛微妙,钟魁措辞安慰道:「其实我也没有很在意被打晕这种事了,反正我也不会死。」
「你认为的好人十之八九都不是好人。」
张玄冷笑,他眼帘抬起,里面的碧波澜起杀机,钟魁不敢跟他对视,张玄还要再说,聂行风把另一双完整的竹筷塞到了他手里,说:「吃饭吧。」
「不饿!」
「那陪我一起吃,可以吗?」
稍微沉默后,钟魁听到碗筷的响声,他悄悄抬起头,见张玄的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听聂行风的话开始吃饭了。
「银白的事不要提,就当没听到这件事。」聂行风提醒道。
钟魁不解地问:「是要抓他个现行吗?」
「董事长的意思是这件事我们根本没听说过,银白要问什么,你跟平时那样回答就行了,懂吗?」
「是!」
张玄心情不好,钟魁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应下了。
饭后三人开车回家,这次出行应该说收获颇丰,但大家的心情却都颇微妙,回到家后,张玄推说要研究地图,独自去了书房,银白兄弟都在家,上前跟他打招呼,他像平时一样笑嘻嘻地回了,态度转变之大让钟魁大跌眼镜,同情地看着银白兄弟,心中暗自祈祷真相大白时,他们不要被张玄整得太惨。
聂行风向钟魁借了张玄在常运里顺手牵来的那本书,回到房间开始阅读,他不懂符咒,但在看到一半时他注意到了里面不同的地方,来回反复对照了几遍后猜想自己应该没有判断错误,急忙放下书,打电话给魏炎,向他询问那两具山间白骨的案子,当听到魏炎说毫无进展时,他突然发觉迄今为止看似不相关的两条线正在逐渐连接起来,而最终的接口握在张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