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听得毛骨悚然,同时看着聂行风,真相被他平淡地讲述出来,愈发加重了恐怖感,让人忍不住想比起索仁峰跟韩越,张雪山甚至傅燕文才是真正的怪物。
「他真的死了吗?」半晌,银墨又问。
这也是聂行风最在意的问题,事件发生后他们一直疲于奔命,连招魂的时间都没有,即使看到张燕桦惨死于怪物爪下,他也感觉以张雪山的狡诈,会另有逃亡的办法。
否则,那袋人偶又去了哪里?
身旁传来巴掌声,张玄清清嗓子,问:「所以,绕了半天,那个七龙珠根本是骗人的?」
「当然是,雷神之咒是指夔皮。」
但是夔皮被韩越带走了,所以人偶自然也失去了蛊惑的能力,聂行风猜想张雪山一定对当年的雷神传说耿耿于怀,才会仿造它做出各种人偶,他记得其中一部分咒语,便将咒语用在了杀王四平身上,而金家的人也拿到了部分咒语,利用人偶来到这里,却被曲星辰所杀,所以虽然问题解决了,但人偶的诅咒并未消失,遗留下来的那部分咒语同样可以杀人。
「其实大家不需要这么担心。」
见气氛有点沉闷,银白品着酒,轻笑:「主人你收集来的人偶大多是冒牌货,像王四平的;张雪山趁你昏迷塞给你的;金家穿越过来马上被干掉的,最多是韩越跟索仁峰的有点名堂,但索仁峰的那个被曲星辰拿走了,后来辗转到了钟魁手里,又被傅燕文抢走,傅燕文一定会毁掉它,所以最后只剩下韩越的、也是最接近真实的那个。」
「那个也消失了好吧,我们找了好几天,哪里都没有,我就说当时你为什么问都不问就给了曲星辰?」越说越生气,张玄质问:「还有那天傅燕文找我麻烦,你居然站到了他那边,说,你到底是谁的式神?!」
银白笑眯眯的不说话,等张玄抱怨完了,他才慢悠悠地说:「我也是假意迎合,好好,那算我错了还不行,主人你要怎么惩罚我都随你好了。」
张玄翻了个白眼,问题都出了,东西也没有了,现在说惩罚有个屁用啊。
误会了张玄的反应,银墨很紧张地站到银白面前,说:「是我们护主不力,我可以代哥哥接受惩罚!」
这次张玄真没话说了,听到从银墨身后传来得意的笑声,他就知道银白根本毫无反省,他只是在趁机戏耍弟弟,吼道:「不要妨碍我喝酒,这就是最好的道歉!」
被吼到,银白收起了散漫,拉着弟弟跑去另一边喝酒,汉堡转转眼珠,为了不触地雷,它也飞走了,座位上只剩下聂行风跟张玄两人,张玄冲他一举杯,豪迈地说:「董事长,再干,免费的酒,不醉无归!」
「我在想……」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喝酒喝酒!」
口袋里传来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张玄把手机掏出来扫了一眼,醉眼朦胧的状态立马消散,瞬间坐正了身子,将电话接通,笑嘻嘻地打招呼:「马先生你把我们家厨子拐哪去了?害得我们今晚庆祝都少个人。」
「我也很后悔把他叫过来,」马灵枢看看趴在国际象棋盘上说醉话的助理,「你从来没说过他的酒量这么差。」
一听这话就知道马灵枢踢到铁板了,张玄右手握拳在面前摆动了两下,以示开心,嘴上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没给你造成麻烦吧?」
「没关系,我习惯了,」属于马灵枢轻灵的嗓音传来,「谁让我姓马呢,替人做牛做马的那个马。」
轻描淡写的话音,却无形中透着沉甸甸的重量,张玄的笑容收了起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对天师来说,没有麻烦,这个世界岂不是太寂寞了?」
「马先生你真是我的知己,来,干一杯!」
张玄有点醉了,说着话,真的拿起杯在话筒上碰了一下,也不知马灵枢是怎么想的,居然在对面做了同样的动作,说:「这次要谢谢你。」
「谢我啥?」
马灵枢但笑不语,张玄摸不清他的想法,试探问:「你说我们做了这么多事,究竟有没有救到索仁峰跟韩越呢?」
「是你的五师叔跟六师叔。」马灵枢提醒他,又说:「从正常思维来看,让对方活下来是一种救赎,但这种做法到底是不是『救』很难说,因为稍微一念之间的差异,就可能造成之后截然不同的结果。」
「那我们改变了吗?」
马灵枢没有马上回答,像是不知该怎么答才是正确的,张玄有些烦躁,忍不住又说:「如果身边的好友亲人有事,只要有机会,大多数人都会希望救他们吧?至少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