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还要看海神大人您呐!」
照汉堡一向引以为豪的直觉来判断,现在他们应该彻底脱离危险了,张玄发威时的气势太帅了,让他忍不住呱呱呱发出赞叹,随即被一口烟呛到,赶忙捂着嘴巴缩进了钟魁的帽子里。
钟魁没在意小鹦鹉把自己的衣服当避难所,因为眼前一切景观都太过瑰丽,几乎晃花了他的视线,没多久黑雾随风飘散了,四周恢复了最初的宁静,雷声随乌云远去,并没有雨点落下。
「我的……我的伞!」
随着滚滚烟雾消散,原本立在半空中的油纸伞显现了出来,待看到漂亮的伞面被罡火烧得体无完肤,只留下几根伞骨在风中摇晃,钟魁稍微呆住后,指着那伞失声大叫:「怎么可以这样?张玄,你赔我的伞!」
「一柄伞而已。」
成功一举灭掉了所有鬼魅,张玄身为天师的自豪心油然而生,强行驾驭龙神所造成的不适他也不是太在意了,扬手收了索魂丝,另一只手却被聂行风握住,他转头去看,就见聂行风目视自己,一脸的担忧。
于是那一点不适也随风远去,他对聂行风微笑道:「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我!」
失去了神龙之灵,油纸伞在风中摇晃了许久后,终于当空落下,这一跌下不要紧,原本还残留的伞骨也跌断了,钟魁仅差一步,等他跑过去的时,伞已经摔得看不出原有模样,仅某些地方留有道符画过的痕迹。
见此情景,他更气愤,转过头瞪张玄,「这是马先生最爱的伞,你每次都弄坏马先生送我的东西。」
感应到他的愤怒,张玄有些心虚,呵呵干笑了两声,「这不是事起仓促嘛,再说马先生好像也没把这伞送给你吧?」
「就因为没送,那才更糟糕啊,回头你让我怎么跟马先生交代!?」
「你说是我们几条命重要?还是伞重要?」张玄老神在在地问他,「要是他骂你,你就说是我弄坏的好了,反正对于这种事他早该习惯了。」
钟魁被顶得无话可说,张张嘴正要反驳,忽然两眼一翻,抓住伞柄仰头跌到,幸好汉堡见势不妙,提前飞了出去,否则一定会被压成小鸟饼干的。
「海神大人您真厉害,死人都可以被你气得再死一次。」他用爪子拉了一下钟魁,见他真晕过去了,不由仰头看张玄,以表示对他的景仰。
聂行风却是大惊,急忙上前扶起钟魁叫他,钟魁的脸突然间变得毫无血色,四肢发冷,颤抖个不停,再掰开他紧闭的手掌,就见他的掌心正中泛红,还隐隐留着某个字的轮廓,再连声唤他,换来的是几声模糊的呓语,他却始终没有醒转。
这好像是钟魁在酆都被众鬼袭击后的反应,还好状况没像上次那么糟,聂行风抬头看张玄,张玄也发现不妙了,收起嬉皮笑脸靠近钟魁,先是取出两道安神符握于他的掌心帮他定住神,免得他的魂魄离体——在这种环境下魂魄离体的话,只怕他在归魂之前已被恶鬼吃掉了。
等钟魁的颤抖稍微停止后,张玄又掐住他的小拇指,钟魁皱起了眉,看似对他的刺激有反应,却不知为什么醒不过来。
「这下好了,张神棍,」汉堡在旁边看了许久,啧嘴道:「你不仅把马先生的伞弄坏了,还把他的人也弄坏了,看你回头怎么赔。」
「少啰嗦,先扶他起来。」
两个人斗嘴的工夫,聂行风看看周围,虽然那些兽鬼都被除掉了,但山间隐藏的凌厉气息让他很不舒服,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傅燕文,如果那个人就在附近的话,那他的存在对所有人都是威胁,见钟魁人事不知,便将他背起来,给张玄做了个马上离开的手势。
「我来我来!」
张玄抢着要背,但跑了两步就停下来了,刚才因为过度试用灵力导致心口作痛,他咬着牙给汉堡使了个眼色,让他过去帮忙,谁知汉堡掉头飞掉了,比他平时跑路还要快。
「今晚我一定要把这只没义气的小鸟烤掉吃了!」
张玄气恨恨地刚说完,就听远处传来汉堡的声音,「董事长大人,张神棍,快来!」
叫声急促,像是发现了什么,张玄本来不想理,但架不住好奇心,让聂行风在原地等,自己顺着叫声跑了过去。
汉堡窝在一片山石后面,还好冬季杂草不多,否则要找他都很费事,张玄转过那堆石块,就见空地上平躺了一个人,那人身上满是血迹,脸上也沾了很多血渍,但五官轮廓还看的出来。
「曲星辰!」在发现那是谁后,张玄失声惊叫。
「就是他,」汉堡在一边跳着脚叫:「难怪这边有血腥味,原来也死人了,我的鼻子可是最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