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女人听不到汉堡的心声,上下打量着牠,说:「牠还算可爱,多少钱?」
「这是别人放在这里寄卖的,要两万块。」
店主照女人的打扮随口要价,根据经验,基本上这种人不会讨价还价,反正就算卖不出去也无所谓,一只寄卖品而已。
听了价格,女人转身就走,不屑地说:「一只翡翠吸蜜鹦鹉要两万块,当别人是白痴吗?」
「白痴白痴!」汉堡附和。牠是故意的,为了不被买走,牠完全不介意说更多的脏话,谁知这句话再次拉住了女人的脚步,转头重新看了看牠,然后从皮包里拿出钱夹,掏出信用卡递给老板,说:「挺机灵的,我要了。」
不要……
失策了,汉堡欲哭无泪,在笼子上窜下跳,想把女人吓走,结果适得其反,牠的举动在女人看来是活泼的表现,连价都没讲。店主不到一小时赚了一万多,笑得合不拢嘴,马上殷勤地去刷卡算钱,还很大方的附赠了一个打造别致的金色鸟笼和半个月的鸟食。
当看到自己被转进另一个鸟笼,打包给了女人后,汉堡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蔫蔫的任由女人带自己离开,女人抬手推门时,牠突然看到她右手小指指根上绕了一圈黑印,浓浓的印记,仿佛刻进了肌肤里,带着死亡的预告,看见这个,汉堡忍不住叫出了声。
——啊,刚才只顾着跟神棍拌嘴,忘了跟他讲要提防那只尾戒,那戒指有古怪,以牠的经验来判定,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发现了这个重大问题后,汉堡本能地想掏手机联络张玄,但马上想起张玄关机了,而牠的灵力又暂时被封住,想联络也联络不上。
嘿嘿,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不是牠不帮忙,而是有心无力啊。
汉堡幸灾乐祸地想,谁让那神棍敢卖掉北帝阴君座下的使者呢?这不,报应马上就来了,自己不好过,他应该也好不到哪去,有难同当的滋味真是太妙了,愿北海保佑他们的神只大人。
张玄没接收到汉堡充满幸灾乐祸的吐槽,在小鹦鹉开始踏上新的旅途的同时,他正在赶往郊外的山村,二十多年过去了,这里的景物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开着车,看着外面伫立在雨中的一排排楼房,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不像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不是他记忆中的村落,因为他找不回那份熟悉感,改变了的事物,也许变得更新更好,却始终不再是曾有的东西了。
等张玄到达村落时,已是傍晚,雨已经停了,这里比较偏僻,半天看不到一辆车经过,让周围显得有点空旷,他在路边停了车,循着记忆走下马路,顺岔口上的小路走了进去。
张三喜静,他住的附近没有其他人家,张玄远远就看到青山绿水下一间小木屋坐落在前方,快靠近时,他在一块略微凸起的土坡前停下,那是张三的衣冠冢,孤单单的沉在夕阳下,是当年他为师父做的,里面还埋着被他视为珍宝的铁罐子。
坟前什么都没有立,对过路行人来说,那只是个普通土丘,只有张玄自己知道,这里埋葬了他童年的记忆,他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避免去想那段往事,似乎潜意识中认为,这对他和师父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张玄在坟前站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到了寒意,才转身走进自己曾经住过的家里。
房前围成院落的竹篱笆已经烂得七零八落,地上垫着的卵石八卦符阵也找不到了,张玄进去后,发现许多卵石被震碎了,用土掩埋住,让符阵失去了应有的法力,他眉头不由一皱。
卵石嵌在地里,除非有意击打,否则不会碎得这么厉害,木屋也是一片破墙断瓦,早不复当年漂亮幽静的模样,还好房门尚在,他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陈旧,反而很干净,张玄走进里面的小屋,曾经他们用心供奉的神龛不见了,堆在里面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他刚进去就全身一颤,房间里弥漫着强烈的罡气,让他不由自主感到了暴躁,现在是盛夏傍晚,夕阳射入的时刻,可是却因为这里罡气太浓烈,连阳光都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看到这里,张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知道师父不是随便选择在这里居住的,这片山地除了幽静外,风水也是绝佳,山水玉带环腰,聚精敛气,有助于静心修行,所以这里的气场该是相当纯净的,可是他刚才一路走来,却感觉到了寒气,而进屋后,阴气转为怪异的杀伐罡气,这是属于聂行风的气息,让他的心顿时乱了。
是不是董事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早就悄悄来过了呢?D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