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们之前查到的线索,再联系谢非的这番话,张玄猜想他可能就是谢宝坤的转世,看看围在附近的那些怨魂,突然一扬手,燃着的道符向它们飞过去,喝道:「我念你们无辜枉死,无法轮回,今日饶你们一命,马上给我滚!」
大吼声中,那群怨魂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还算识相。
张玄这才算出了口恶气,揉揉脖子,觉得被勒过的地方愈发痛起来,本想跟谢非打听钟魁等人的下落,但看他的状态失魂落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实在没心情在一个刚发生过杀人案的鬼屋里问事情,对聂行风说:「我们先回去吧。」
聂行风给张玄使了个眼色,让他带谢非先走,张玄知道他的心思,不过刚经历了一番凶险,他不放心把聂行风一个人留下,在门口等着他,没多久聂行风就出来了,脸色阴郁,上车后,一句话不说开车就走。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看了那种虐杀场景,心里不舒服。」
车开到中途,聂行风在路边停下车,去公用电话亭报了警,不等对方多问,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车上,他又跟魏炎联系上,跟他讲了在棺材铺的遭遇,请他帮忙调查死者的身分,魏炎答应了,问他是否跟萧兰草的案子有关,他回答说有。
「没关系吧?」等聂行风挂了电话,张玄说:「这完全是两个案子嘛。」
「短期内出现了相似的虐杀案,彼此不可能没牵连。」
聂行风被血淋淋的现场搞得心烦意乱,总觉得相同的一幕相同的吊法像极了三十年前谢宝坤自杀的场景,但虐杀手法又像巡警被杀案,从后视镜里看看谢非,谢非神情木然,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不知道这桩血案跟他有没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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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在一片寂静中驶回了家,张玄见谢非精神很差,没再向他多问什么,让他睡在客卧,有事叫自己,谢非道了谢,恍惚着进了房间。
已是凌晨,张玄也累了,洗了澡后倒头便睡,谁知没睡多久就被一阵大叫声弄醒了,他眯着眼拿过闹钟,发现还不到五点,听到叫声还在不断传来,他怕惊醒聂行风,连拖鞋都没穿就赤脚跑出去,顺着叫声一路跑进谢非的房间,进去后二话不说,抓起旁边的抱枕拍了过去。
谢非正窝在床角吼叫,被张玄一记猛拍,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仰着头大口喘气,满脸的虚汗,看样子一定是作梦梦到了谢家的人。
「我说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身为天师,居然被鬼吓得大呼小叫。」
「她们在扯我的魂魄,说让我跟她们一起走,我应该跟她们走的,但不知为什么又抗拒……」谢非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
「是个人就不想死了,你要是心甘情愿让她们害死,不仅赎不了罪,反而加重她们的罪孽。」
张玄眉头皱了皱,去找了条红线,抓住谢非的左手小指,将线缠在上面,稳固住游离不定的魂魄,没好气地说:「我警告你不要再吵,董事长最近都没睡好,你要是再吵到他,不用怨魂,我先干掉你!」
被他这么一吼,谢非果然不敢言语了,等他安静下来,张玄又说:「既然睡不着,那就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说一遍给我听,包括钟魁他们的事,说得有趣点,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不收你的钱了。」
谢非抬头看他,很想说就算他收钱,自己也没有半分钱可孝敬的。
「事情要从我接下谢家这个案子开始讲起。」
张玄的法术不怎么样,帮人调节情绪的本事却是一流的,在他蜜糖加棍棒的攻势下,谢非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将最近发生的种种以及跟钟魁等人的离奇遭遇讲了一遍,张玄听着他的讲述,又飞快用手机查资讯,问:「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我就这样走啊走,就走出来了,可能庆泰饭店离棺材铺不远吧,回来没花很久时间。」
看谢非的迷惘表情,他应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钟魁他们没事,张玄放了心,庆泰饭店的位址很快查到了,居然是连锁饭店,有一间离棺材铺只有几公里的距离,听说萧兰草也住进了饭店,张玄记着地址,嘟囔:「一摔摔去饭店,你们比我们厉害多了。」
有了联络地址,一切都好办多了,问完后,张玄给了谢非两张安神符让他休息,出去时,又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张正突然对萧兰草这么上心了?」
谢非摇摇头,苦笑:「我自己的生活都成问题,哪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不过听小师妹说师伯最近身体欠佳,不知是不是跟萧兰草有关,所以张正就迁怒到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