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个样子,笔管放下了,狙击者藏在隔间里偷偷注视他的动作,魏正义还不知道自己刚在生死之间转了一圈,漱完口后又把冷水喷到脸上,连喷数下,冷水压住了燥热的情绪,感觉难受稍微好转,他扯过纸巾开始擦脸。
铃声响了起来,魏正义擦着脸把手机掏出来接听,来电竟是萧兰草,听到他的声音,魏正义有点吃惊,问:「什么事?」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简讯里让我查的车牌号是怎么回事?’
萧兰草的声音跟平时异样洒脱随意,像今天出现在拍卖会上的是完全不同的人,这种陌生感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魏正义正经回道:「暂时我还不敢肯定,你先帮我查一查,有结果马上通知我,我等急用。」
听他口气郑重,萧兰草没多问,沉吟了一下,说:‘我尽力。’
「表哥!」感觉萧兰草要挂电话,魏正义忙叫住他,问:「你现在在哪里?」
‘在局里呀,要不怎么帮你查案?’
萧兰草在说谎,傍晚他还在这里参加拍卖会,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回去,魏正义故意说:「可我打电话一直联络不上你。」
‘那是你的手机有问题,为了那些无聊的报告会,我在局里坐了一整天,’萧兰草抱怨说:‘头都快炸掉了,晚饭还没吃,又要免费帮你做事。’
魏正义疑惑了,这种敷衍不是萧兰草的作风,只要他回头去局里一查,就会知道萧兰草有没有说谎了,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最近你是不是对古董感兴趣?」
少许沉默后,萧兰草的声音冷淡下来,‘与你无关。’
「不,我的意思是说……」
‘我还有事,废话你去跟乔说。’
「表哥!」萧兰草挂电话的动作被魏正义再次拦住了,冲动之下忘了多加深思,叮嘱他,「张正好像盯上你了,小心一点。」
‘你知道的不少啊,’电话那头,萧兰草笑得轻佻又冷漠,‘为什么要提醒我?你早该知道我不是你表哥了,如果张正匡扶正义的话,对你对你表哥也许都是好事呢。’
理论上讲是这样没错,但感情让魏正义无法置之不理,不管萧兰草是谁,出于什么目的附身,相处了这么久,都有感情了,他相信萧兰草没有恶意,否则师父不会无视,他挠挠头,苦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担心你吧,不想你出事。」
他无法看到电话那头萧兰草的表情,只听他冷冷说了句白痴后就挂掉了电话。
怎么一个两个脾气都这么差啊!
把手机放回口袋,魏正义忍不住嘀咕起来,聊天成功地驱散了大脑的晕眩感,他把揉成团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对着镜子对自己说:「魏正义,不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他们只是脸皮薄而已。」
安慰完自己,魏正义走了出去,等他走远,厕所门被推开,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刚才他站的地方,对自己临时收手感到后悔。
看来这次连萧兰草也要除掉了,又要多杀一个人,真是麻烦啊。
魏正义回到宴会大厅,刚好看到乔急匆匆地走出来,手里还提了个塑胶袋,看到他,快步迎上前,问:「没出事?」
不言而喻的紧张气息感染了魏正义,左右看看,反问:「如果出事了,我还能在这里吗?」
乔没回答,头一偏,做了个离开的动作,魏正义追着他的脚步下楼,忍不住问:「师父呢?跟师父打个招呼比较好吧?」
「他们已经离开了,走时交代说有事的话,要及时跟他们联络,」乔神情凝重,乘电梯往下走的时候,说:「我们被萧靖诚算计了,那个混蛋!」
「怎么说?」
「你还不知道吧?那些跟你喝酒的女人都是他指使的,想把你灌醉后带去别处询问,要不是我过去,哼哼!」
听着乔的叙述,魏正义也紧张起来,「我们好像没露什么破绽啊,怎么可能被看出来?」
「一定是你的演技太差,被发现了,」乔冷笑看他,「否则就凭你的长相和这副打扮,那些名门淑女干什么要特意围着你转?」
说话不带刺会死啊!就算他长得不如乔出色俊秀,但也不至于那么差吧?
无视魏正义的怨念,乔说:「看来萧靖诚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了,他离开之前跟白所长询问许岩的下落,不知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难道他一晚上都在看表,是因为跟许岩有约?」魏正义奇怪地问:「可他不是刚跟许岩见过面吗?有什么事不能直接电话交谈?」
「也许怕电话被人窃听,也许是许岩刻意不接,许岩这几天没去所里,可能不是因为拍卖古董,而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