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把阵眼都破掉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天剑神力出现?
张玄被光亮闪得很不舒服,他讶异地看向苍穹,就听远处窸窣声传来,很快声响渐近,阴兵带着肃杀之气在转瞬间逼近忘川岸边,远远看去,竟列出数排长队,将两边河岸都占领了,杀气震天,显然是为追击他们而来的。
「看来这里还不是最后诀别的地方啊。」看到这一幕,马面笑嘻嘻地叹了口气,扬手打了几声响哨,道:「还好我早有准备,张玄,记得回去后多烧钱谢我啊。」
随着哨响,一叶扁舟迎风迅速划来,舟头站了位丽人,一手叉在腰间,长发垂至脚下,随绿衣衣袂随风飘摇,说不出的豪气飞扬,四周阴气随着她的出现顿时消减了许多,看到她,张玄失声大叫:「孟婆!」
「张玄,我们又见面了。」站在船头,孟婆朝他微笑说道。
「这代表我又要被坑了吗?」
比起马面、白无常和鬼面,这位叫孟婆的美女更不好应付,张玄心里打怵,马面却一马当先跳上了船头,钟魁本来要跟上,看看鬼面,又把脚缩了回来。
「快上来啊,」见他们不动,马面急忙打手势,指指两岸上的阴兵恶鬼,叫道:「敌人追来了,没有孟婆相助,你们逃不出去的。」
怀里抱着娃娃,张玄犹豫了一下,在岸上如果有事,他还有办法应对,但上了忘川的船,那就代表手握一碗孟婆汤,要不要喝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眼前身影一晃,鬼面先上了船,没等张玄开口,钟魁立刻跟上,汉堡其次,林纯磬也跟着跑上去了,娃娃见状,急得双手向前伸出,张玄没办法,只好也上了船,说也奇怪,那叶扁舟并不大,但众人上去后,上面依然有充裕空地,半点不见拥挤「ぉ香」。
待大家都上了船,孟婆拔出插在水中的竹篙,篙杆一撑,小舟便穿过奔腾川水,迎风逆流向上划去,川中不乏阴魂恶鬼,却被小舟的戾气逼迫,随着它的靠近纷纷向两边躲避,川水在舟下寂静流淌,伴随着两岸看不到尽头的彼岸花,越是妍丽,就越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萧瑟,钟魁看在眼里,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要哭?」看到钟魁脸上挂的泪珠,张玄奇怪地问。
「我哭了?」
钟魁惊讶反问,摸摸脸颊,果然摸到了泪水,他满心的莫名其妙,回头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奈何桥,再看看孟婆和马面,说:「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
「鬼!」张玄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语病,「你只是个鬼。」
「鬼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是不是娃娃?」
「是的,玄玄,不要欺负钟钟学长!」
面对同仇敌忾的两个人,张玄投降了,他忘了,这两个是学长学弟关系,关键时刻很容易同一阵线的。
耳边传来轻笑,却是摆渡的孟婆,美女站在船头巧笑倩兮,如果换个场合,那一定是千金难换的旖旎,但此时此刻张玄却无法感同身受,想起上次被算计的悲惨遭遇,他清清嗓子,决定提前杀价。
「美女,这次你出手相助,又想跟我交换什么啊?先说好,我现在身无分文,也不想跟你交换长相,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的话,我可以考虑。」既来之则安之,张玄把娃娃放下,让钟魁帮忙照看,自己跟孟婆讨价还价。
孟婆凤眸里萤光流转,看着张玄,笑道:「我对你的命没兴趣,小帅哥,要是你有什么事,我的命只怕也保不住。」
「免费帮忙?」
张玄可不信她的鬼话,上次单是打听娃娃的行踪,他就被诸多为难,这次孟婆不怕惹恼罗酆六天神鬼亲自出面,他猜想多半是出于阴君的授意,心里稍定,故意冲孟婆笑道:「这一点可不像你的作风。」
「因为有人给过了。」
眼波荡来,张玄这次注意到了,孟婆一直在看的不是他,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鬼面,疑念顿起,转头想问个究竟,不料轰雷震下,河水被激荡得翻腾涌起,小舟在激流中打了几个圈,孟婆忙撑篙稳住,仰头看天,说:「看来你惹的麻烦不少啊。」
话音刚落,一道灼光在众人面前闪过,川水被照亮,令里面的尸骨阴魂清晰可见,光亮过后又是滚滚雷声,张玄感觉到伤处隐隐作痛,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低声问鬼面,「我们不是破了阵眼吗?为什么现在好像还在法阵里?」
鬼面手持兵刃,面无表情地注视水面,「没人说阵眼只有两个。」
「你说什么?」
有没有搞错?为了破阵,他跟随鬼面拼死拼活地到处跑,还以为阵眼被破,可以一劳永逸了,现在居然告诉他还有其他的,他气极反笑:「那麻烦告诉我,我们还要破多少个阵眼才能灭掉这该死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