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奇怪吧,这种慈善机构巴不得多做宣传,让社会人士都知道,这样才能募捐到更多的钱来维持它的经营,除非设施经办人本身就是富豪,但从建筑物的外观来看,张玄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在钟魁的指点下,车开到了楼房的后面,一个被树林遮掩住,却可以观察到后院状况的地角。
车停下后,张玄往里张望,透过爬满绿藤的铁门,可以看到后院有个颇大的草坪,草坪修整得很干净,却一个人都没有,钟魁看看表,说:「这个时段孩子们都在里面学手工,再等十分钟他们就会出来玩了。」
「你记得可真清楚。」张玄看着风景,叹道:「好辛苦,小孩子还要学手工。」
「会的东西多一点,再乖巧一点,被领养的机会就会增大,所以不管做什么,大家都很用心,不过我除外。」说起往事,钟魁哈哈笑:「我常趁他们学习,偷跑出去玩,有一次还避开看门爷爷,偷偷溜了出去,后来被暴打一顿。」
「你不想被领养吗?」等人的时候最无聊,张玄开始对钟魁的过去有点好奇了。
钟魁收起笑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想,比起进入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家庭,我更喜欢这里,而且院长也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
每次有人来领养小孩,院长都会叫很多孩子去给他们看,但他从来不在其中,记忆中只有一次有客人来拜访,院长破天荒把他叫进去倒茶,那人还问了他一些问题,让他心惊胆颤地以为自己要被领走了,但后来什么都没发生,他如愿地一直在这里长大成人。
听着钟魁的叙述,张玄更觉得这里古怪了,问:「你没问院长为什么吗?以你的长相,小时候一定很受欢迎吧。」
「没有,要是问了,被送走怎么办?」
「那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建孤儿院?」
「不知道。」
「你不是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这里的地形啊,闭着眼我都可以转出来,但你问的这些问题,你认为院长会对一个孩子讲吗?」
原来这个人的状态外思维是与生俱来的,面对钟魁的反问,张玄彻底没话说了,冲聂行风摊摊手,表示他无能为力了。
还好时间到了,钟魁看着手表,叫:「孩子们马上就出来了,照娃娃的个性,他一定会跑出来玩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一群小孩子跑到了草坪上,娃娃跟在最后,平时穿的名牌小服装都被换掉了,穿了一件不是很合身的T恤制服,小布袋还随身挎着,随着他的奔跑一颠一颠的。
草坪上的游乐器材不多,娃娃看中了架在角落里的秋千,但秋千板比较高,他爬得很费事,遭致周围孩童们的嬉笑,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被这样嘲笑过,不敢再爬,失措地退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中意的秋千被别的孩子抢走了。
「抢回来啊笨蛋,对付庆生时的剽悍劲哪去了?」
张玄看在眼里,好笑中还有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给他打气,可惜他的激励没传达过去,娃娃羡慕地看了一会儿,低头翻自己的小布袋,以他平时的做法,车里三个人马上都明白了——小东西又想用钱贿赂人!
娃娃翻了半天,什么都没翻出来,看来聂翼在送他进来的时候,把他的零用钱也禁了,他没有可交换的,只好继续可怜巴巴地瞅着人家玩,聂行风看在眼里,不由笑了,觉得爷爷这样做很好,小孩子不可以太娇生惯养,至少要让娃娃明白,钞票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用的。
张玄举起手机,调整好焦距,给娃娃来了张近照,虽然娃娃看起来很可怜,但爷爷的决定他不敢违抗,只能期待这种寄宿是暂时性的。
终于,孩子们玩够了,一股脑跑远了,娃娃这才有机会玩秋千,一个人努力地爬上去,在掌握住平衡后,很开心地荡起来,张玄趁机又给他拍了几张照片。
镜头一直对着娃娃,他像是感觉到了,转过头,很期待地张望过来,张玄急忙放下手机,就见娃娃从秋千上跳下来,却因为腿短,没成功踩到地面上,噗通一声,脑门重重磕到了地上。
娃娃没在乎,飞快地爬起来,跑到铁门前冲着他们叫:「玄玄!玄玄!我在这里呀!我不喜欢这里,玄玄!」52书库
那一跤跌得很重,张玄看得都心疼了,再听他叫得那么伤心,不由转头看聂行风,聂行风心里也不好受,手却按在了张玄的手上,示意他不可以冲动。
得不到回应,娃娃的叫声中带了哭腔,继续叫:「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乖乖的听你们的话,带我回去吧!玄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