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女友在一次车祸中过世了,当时她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后来辗转跟鬼王认识,二人一见钟情,鬼王便托人让她避开轮回之苦,把她留了下来,本来她是不打算把孩子的事跟聂睿庭说的,但后来发现孩子以鬼婴方式出世,又在阴间停留太久,气息非常弱,所以希望聂睿庭能以阳气之血压住孩子身上的鬼气。
聂睿庭不太记得这个女人了,一开始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后来看到娃娃,发现他跟自己长得很像,再加上娃娃娇小可爱,马上父爱之心涌上,答应奉血给他。
「你的决断太草率了,」聂行风越听越觉得话里漏洞很大,弟弟不会骗自己,那就是他被人骗了,问:「颜开有阻止吧?」
「有啊,因为我要一直陪在孩子身边,在他饿的时候奉血给他,直到七天结束,颜开说事情不简单,与一个鬼婴结了血缘,就要承受他的阴气和戾气,没出生就枉死的孩子充满暴戾,我体力撑不住,很可能伤害到,他不希望我冒险,所以我们吵翻了。」
说到这里,聂睿庭面露惭愧,事后他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所以才一直不敢跟大哥和爷爷提起,但当时父爱充斥着大脑,颜开的劝解他报本听不进去,反而觉得颜开是出于嫉妒,不想他的儿子活下来,大吵一场后,最后还是颜开妥协了,但提出让鬼王跟他拜把子,订下不相伤害的契约,又陪着他,用自己的血帮他支撑体力,就这样,两人一起撑过了七天,鬼王也遵守约定,送他们回到阳间,并许诺今后他们可以随时来看娃娃。
不过离开后颜开告诉他说身为阳间的人,去一次阴间会减寿十年,所以这辈子他跟孩子都不可能再有相见的机会,让他忘了这件事,他一开始还有些消沉,后来慢慢看开了,只当这是人生的一次离奇遭遇,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那位鬼王义兄派人把儿子给他送来,说地府阴气太重,孩子身上有一半阳气,无法一直待在阴间,只好交给他照看。
就这样,娃娃进了聂家,得了聂翼给的名字,跟着他和颜开住了下来,他一开始还担心孩子身上阴气重,不好养,后来时间一长,就淡忘了,如果不是近来娃娃接连出事,他根本没觉得自己的儿子跟普通小孩有什么不同。
听完弟弟的讲述,聂行风半天没说话,聂睿庭担心地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所谓的义兄叫什么?在阴间担任什么职务?」
「他自称姓杨,名字他没说,不过颜开应该知道,听了他的姓后,就没再反对我给娃娃奉血,底下人都称他上,我就叫他鬼王了。」
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帮人家做事,聂行风没好气地想,还好有颜开在身边,否则这家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不过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娃娃又可爱听话,聂行风便没再训斥聂睿庭,又问起娃娃半夜出走的事,当听聂睿庭提到极乐酒吧和具体的日期,他的心提了起来,知道又一桩案子跟娃娃确切地联系到了一起。
「你再把那晚的经历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一切过程都很简单,你让我怎么说详细啊?」聂睿庭苦笑。
他当晚喝了酒,本身记忆就不是太清晰,只记得在夜店里找到娃娃,抱着儿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叫喊声,好多人跑过去,他撞到在地,再后来照颜开的叙述,他跟娃娃睡在夜店的客房床上。
聂睿庭说完,又嘟囔道:「后来我听说有人心脏病猝发死掉了,所以才会很吵吧,但这又跟娃娃没关系。」
不,有关!
假设男公关离开夜店,在回家的途中遭遇凶兽,那位有心脏病的客人刚好经过,看到凶兽噬人,身边还站着娃娃的话,他一定很惊恐,恐慌之下跑进了离自己最近的酒吧,也许当时他只是潜意识的逃跑,甚至还可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想借酒压惊,但巧合的是他在酒吧里又看到了娃娃。
可想而知,身上沾了血迹的娃娃在那位客人眼里是怎样可怕的存在,过于恐惧引发了他的心脏疾病,当时大家都急于救人,后来才有人发现了昏迷的聂睿庭,便送他去客房休息,娃娃也一直跟在他身边,在发生死亡事故后,没人注意到一个孩子身上的血迹,就算注意到,也只会认为那是泼洒的红酒或是蕃茄酱什么的。
而男公关被害的案子也被警方封锁了,夜店经营者就算知道内情,也只会装做不知,这就是颜开后来去夜店,发现聂睿庭和娃娃睡在床上的真相。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推理的,那一切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现在他只要找出噬人恶兽究竟是谁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