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腰的长发被蓝色发带绾起,俊逸的脸蛋、斯文的气质让他看起来丝毫不像一名武将,反倒像是位白面书生,除了眉眼间透出不可掩饰的几分杀气外,他简直就是毫无破绽的“文人”。
“皇上……”
皇甫翰轻轻敲打著精致的黄金龙椅,俊美的五官衬托著心不在焉的表情使一个大大的呵欠显得尤为突兀。
倾尽天下24(美攻强受 帝王受)
“众爱卿议论完了麽?是不是该轮到朕扫扫各位的谈兴了?”一边调整坐姿一边扫视众人的皇甫翰听见座下鸦雀无声,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边疆会受扰,原因是什麽?”信手指了指方才议论得起劲眼下却拼命将头压低的陈诚:“陈爱卿你说。”
“臣……”抬眼望了望高高在上的少年皇帝,陈诚挺直了身子:“臣以为边疆之所以受扰是因为我朝在边疆兵力不足,百年以来我朝与北面蛮夷国一直没有划分明显的国界,以至於两国百姓抢夺耕田,互占地盘,引起两国兵力相抗,再加上天公不做美,蛮夷之处近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兵马剽壮可我朝……”陈诚顿了顿,直到确定自己的一番言辞没有惹得龙颜大怒才继续:“黄河以北连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江淮以南连年大水,洪涝灾人,百姓苦不堪言。”
皇甫翰笔挺的剑眉慢慢凑拢,眉间起了个小疙瘩。连年大旱?洪涝灾人?朝廷播了那麽多赈灾银两、赈灾粮食,百姓怎麽还会苦不堪言?
目光似有似无地扫了下满头冷汗的户部尚书,皇甫翰仍是一副心不在焉。
“我大宓泱泱大国却多次受扰於周边小国实在是令人颜面丧尽。”陈诚的语调越来越高昂,甚至忘了眼前坐著一头假寐的狮子。
“陈爱卿言之有理。”适时地阻止一个说话说得正兴奋的人继续往下是一个帝王必须会做的功课。皇甫翰笑著将话头抛向冷著脸的司马昭然:“司马爱卿你说呢?”
“臣以为……”司马昭然万分优雅地跨出一步:“边疆受扰事关圣上尊严不可轻视,正如陈大人所言,近年我朝天灾人祸众多,民不聊生,我朝想必更是国库空虚,国力匮乏,再加上某些在朝官员借天灾人祸将饷银中饱私囊……”
“司马将军,您说话得有凭有据可不能含血喷人哪!”户部尚书陈瑜脸色大变,他深知司马昭然口中的某些是指谁,心虚的他立刻出生反驳,却顿觉背上一阵凉,怯怯地转身恰对上皇甫翰充斥著讽意的眸子。
“莫非朕的户部尚书亦懂行军打仗之道?司马将军谈论兵道如数家珍那不足为奇,可谈军论道时朕的‘书生门第’竟也能插上几句,那便有班门弄斧之嫌了。还是说……”皇甫翰的眉眼舒展开来,语调随著感情的变化亦有了起伏,卖关子似的做了停顿“:还是说陈爱卿是个文武全才?将如此人才置於户部,真是屈才。”
“臣惶恐。”颤抖著双腿跪下,陈瑜的脸色比纸更惨白。
皇甫翰不管陈瑜已跪倒,自顾自地继续自贬:“唉,如此奇才淹没於小小户部那可真是朕的不是了。”把玩著指上的扳指皇甫翰的表情没有丝毫惋惜。
“皇上……咳……咳……咳……咳……”陈瑜还想说些什麽却一时气急。毕竟已是年老体迈,一口气提不上来昏死在大殿之上。
皇甫翰对这身边的太监瞥了一眼,阅历丰富的老公公立刻懂了万圣之尊的意思,带著两个小太监搀扶著昏厥陈瑜退下。
殿上之臣虽有疑惑,但见皇上像个没事人儿似的示意司马昭然继续,便也都聪明地没有多说。
大宓有文武百官,因此即使是少了个户部尚书,早朝也能继续,所谓伴君如伴虎,揣摩君心虽然危险,可必然之时若不明君意,也会惹得杀身之祸。
百官自都是明理之人故都配合地不出声。
先前助皇帝觅贤的礼部尚书杜子监,亦是一头冷汗。皇帝的这番话含蓄的紧。却让人遍体生寒。谁能保证,陈瑜的今天,不会是他杜子监乃至在列百官的明天呢?
倾尽天下25(美攻强受 帝王受)
翌日
先帝在时,受封得宠的户部尚书陈瑜,呈奏折一份请求告老还乡。
年轻的君王没有说话,提起朱笔轻轻圈下的一个“准”字,便结束了被百姓嘲为大宓第一贪陈瑜的为官生涯。
时不常在,转眼过了春,入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