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家里各式高档家具即将面临被道符荼毒的悲惨命运,聂行风犹豫了一阵之后才开了门。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在公司谈?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公司有提供住宿的地方吗?」
张玄推开自家老板,提着一个旅行包大模大样走进房间。
「什么?」
「我说──董事长,因为你的吝啬、刻薄、独裁,这个月我没按时交上家用,所以被我们家管帐的小狐狸扫地出门了,我现在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只好来投奔你。」
「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
「是啊,不过是人的没几个。再说,就因为你我才落魄成这样,我不找你找谁?借光,让让。」
张玄说话不耽误干活,旅行包打开,各式生活用品摆到合适的地方,洗漱用具拿去洗手间,聂行风跟上去想问话,还没开口手里的酒杯已被夺了过去,张玄一仰头喝光,不过瘾的把酒杯又还给他。
「好渴,帮我再倒一杯。」
原来是因为没薪水拿被赶出家门了,不过这好像跟自己无关吧?谁让他不提前请假,被财务小姐当旷职处理也很正常。
没去跟自己的白目助理一般见识,聂行风去吧台重新倒了一杯酒,回来后发现张玄已进了卧室,纵身扑上床,满意地大呼:「不愧是King Size的大床,好舒服。」
聂行风身子往门框上一靠,悠悠问:「很舒服是吧?」
「是啊。」
「这张床是我从德国订做的,可以抵上你半年的薪水;还有这杯酒,够你干半个月来付帐了。」
张玄抬起头,机警地看他,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想睡这床也行,不过下个月、下下个月的薪水可能都要花在住宿费上……」
眼前一花,张玄飞快地窜出了卧室。
「嘿嘿,董事长,你虽然是剥削阶级,但也不会这么没人情味吧,试躺一下下不会跟我算钱的对不对?还有这杯酒,我也是喝你喝剩下的,说起来跟你间接接吻,我还是很有心理负担的,毕竟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闭嘴!」
前几天体检,医生说他血压有些偏高──能不高吗?整天跟这个白目神棍在一起,他没吐血已经是烧好香了。
聂行风放下酒杯,用力揉两边太阳穴,张玄见状,忙凑上前自动请缨:「你头痛?没关系,我帮你来道止痛符,包管符到病除。」
他的招财猫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身子强健才能招财进宝,虽然吝啬了些,不过他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的。
「停!」
聂行风立刻抬手止住张玄的靠近。相处久了,他对张玄的劣根性实在太了解,这道止痛符贴下来,明早他的办公桌上一定会出现账单。到目前为止他的抽屉里已堆满了无数张账单,要是让爷爷知道他欠下那么多的债,只怕会一脚把他踹去星际旅行。
聂行风一指对面客房,「睡那间房,负责一日三餐,禁止谈神论鬼、大声喧哗、乱贴道符。同意的话,我就收留你。」
条件好苛刻,哪一条对他来说都属重量级酷刑。
张玄皱起漂亮的眉,想到目前的处境,只好勉强点头,长叹:「祖师爷,这世上有没有可令人速成富翁的道符?」
张玄就这样被收留了,而且非常幸运的是,一日三餐的约定,在第二天聂行风就自动解除,因为如果吃完张玄做的饭后还要再吃几粒胃药的话,聂行风觉得还是自己煮饭比较明智些。
「张玄,你又在忙了,家务事让钟点佣人做就好了,小心别累坏了。」
「没关系,没关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事我从小就做惯了。」张玄晒着衣服很谦虚地说。
「大哥能遇上你,真是好福气啊。」
听到隔壁阳台上弟弟的满腔羡慕声,聂行风一抖手中报纸,冷笑出声。
慢慢吹牛吧,别把谎话吹大了圆不回来就好。要张玄洗衣服?只怕他到现在连洗衣机怎么用都搞不清吧。
门铃响起,张玄喊道:「董事长,别老坐着看报纸,去开门啊。」
听从助理吩咐,聂行风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张玄的弟弟霍离──一只刚修成人形的小火狐狸,脚旁还放着一个小小旅行包。
似曾相识的画面。
「聂大哥好,我可以进来吗?」
有种感觉,放人进来后可能就请不出去了。
不过聂行风认命了,让霍离进来,又去帮他倒了杯葡萄汁,等回来后,就发现小狐狸把生活用品依次从旅行包里拿出来,熟门熟路地摆放整齐。
「因为没家用,我们家断炊了,所以我被我们家小白赶出来了,现在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