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声枪声,陈昱手上的凶器落到了地上,他晃了晃,顺着聂行风的目光向自己胸前看去,那里一片殷红,子弹从他后背射入,贯穿了他的心脏。
萧雨站在驾驶舱门口,手里拿着落在地上的那支枪,看到陈昱摔倒在地,血从他胸前大面积散出,她神情迷茫,呆愣了半天后突然惊叫一声,把枪又扔到了地上。
「我没想杀他,我只是、只是……」
「不是你的错!」
萧雨受惊不轻,聂行风忙安慰她,心里暗自庆幸她及时赶到,否则自己一个人还真难对付得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说过要来找你的。」对聂行风的健忘萧雨似乎有些不高兴,随即眉露恐惧,道:「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跟爸爸都好像变成了植物人,跟船上好多人一样,我很害怕……」
「帮我照顾他。」打断萧雨的话,聂行风把她拉到二副身旁时吩咐。
二副因受伤加撞击,已经晕过去了,邮轮没有舵手,无异于自取灭亡,这个时候聂行风没心情听萧雨唠叨。
萧雨掏出手帕帮二副按住伤口,周林林则全神贯注调行舵盘,见聂行风也走上驾驶台,他说:「对不起,我一直都想帮你,可是这里阴气磁场太强,阻碍了我的能力。」
「没关系,刚才还好你及时出手。」见周林林掌舵的手法似乎很老练,聂行风挑了下眉。
看出了他心中疑惑,周林林呵呵一笑,「我没跟你说过吧,我老爸是海员,舵令旗语我从小不会了。」
聂行风笑了,「看来我们还是很幸运的。」
「不,你有什么宗教信仰吗?」
「没有,我只相信自己,为什么?」
「因为……」
周林林话音未落,数层海浪又暴卷而来,邮轮发出剧烈的轰响,歪斜成一个恐怖的角度,看到驾驶台上警报灯瞬间全部亮起,聂行风急问:「怎么回事?」
「也许触礁了,海水很快就会灌入。」周林林目视阴霾海面,淡淡道:「如果你只信自己,就向你自己祈祷吧,因为我只会舵令旗语,舵盘还是头一次摸。」
搞什么东东!
聂行风额上三条粗粗黑线闪亮登场,他还以为转危为安了,没想到周林林只是半瓶醋。
「我们需要请求救援,如果信号能安全发送的话。」
「如果可以,二副早发电求救了。」聂行风苦笑。
现在的天洋号就像是被封印在孤海里的小舟,与外界完全隔绝,在这种惊天风浪下,乘救生筏逃离的念头都不需要有,这里不靠近深海,而且这个季节也不该有这么大的风浪,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死亡海域,进了这里,要嘛把灵魂出卖给魔鬼,要嘛永远葬身冰冷的海底。
又一阵剧烈颤动,周林林身体来回摇晃,无法全力控制舵盘,聂行风帮他一起勉强稳住,用力之下,受伤的左肩开始一阵阵突跳,刺激着他的痛感。
「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萧雨的惊叫,冷风传来,聂行风本能向旁侧身,黑亮的检调仪重重击在驾驶台上,当看到攻击他的居然是陈昱时,聂行风大吃一惊。
他刚才没去查看陈昱的伤势,不过伤在左胸,即使不死也是重伤,根本不可能再有力量攻击他们。看到陈昱胸前还在不断汩汩涌出的鲜血,聂行风突然明白他是诈尸了,这里阴气极重,依陈昱那么深的执念,会诈尸一点儿都不奇怪。
周林林也吃了一惊,忙道:「快把这家伙干掉!」
聂行风躲避中摸到一个冰冷物体,来不及看是什么,顺手甩了过去,正中陈昱头部,却是个长颈手电筒,不过击打对陈昱半点儿损伤都没有,反被他趁机一拳擂到胸前,摔了出去。
「照图转舵航行,否则我杀了你!」陈昱指着先前自己放在驾驶台上的那张海图发号施令。
「醒醒吧,你已经死了,还去死亡海域做什么?」周林林没理会他的威胁,反问。
「我不会死,我跟海神有契约,绝不会死!」
陈昱揪住周林林的衣领把他摔了出去,又冲到聂行风面前,见聂行风危险,萧雨忙抄起仪器下的工具扳手,向陈昱砸去,却被他轻松架住,跟着甩手一巴掌把她掴了出去。
聂行风刚站起身,冷不防被陈昱掐住喉咙,他力气突然大得惊人,血红眼珠瞪着,隐隐透来的死气让聂行风作呕,却又推不开他的遏制,被他掐离地面,凶残的摔到后面墙上,聂行风只觉体内有种五脏六腑错位的剧痛,一时间竟无力爬起。
犀刃!犀刃!
聂行风在心中拚命呼唤兵刃,却半点儿反应都没有,眼看陈昱又冲上来,衣服再次被揪住,血红手掌扬起,向他心口狠力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