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婷垂着眼帘,静默听着。
「韩潍、赵渊还有老汪都是你咒杀的,还画蛇添足的在老汪手里放了那颗黄金钮扣,以图把所有疑点都推到陆天安身上,可是老汪被人一棍致命,根本不可能挣扎扭掉扣子。之后你又在陆家密室的供案上放了那些木俑,并施咒吓唬陆天安,导致他精神崩溃,持枪袭警,那个推我下楼的鬼面也是你,目的是为了引我进密室,可惜你只顾着布局,忘了掩饰身上的CK香水味。」
陆天安把自己藏在密室里,不是为施咒,而是因为恐惧,这从他胡乱开枪的行为中可以看出。聂行风时候曾看过陆家的房屋建筑图,陆天康似乎有把楼房建成迷宫的嗜好,房里除了那间密室外,还有许多隐秘通道,鬼面就是利用通道从容离开的,而知道这些的除了陆天安外,就只有陆婉婷一人。
「你从一开始就有目的地接近我,长黑发、金边眼镜、低沉嗓音,跟程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形象,让我潜意识的认为你们是两个人,其实如果把这些道具去掉,会发现你们很像,毕竟是堂姐妹。我上次来这里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后来想想,原来是那些雕塑,一个真正喜欢雕塑的人,一天都离不开雕塑刀,可这里摆的都是半成形的塑像,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沉醉雕塑的人暂时放开她喜爱的艺术……」
说到这里,聂行风微微停了一下,发觉自己话中似乎有漏洞。
「是杀人艺术。」
低沉婉转的话音打断聂行风的沉思,那是属于陆婉婷的声音,微笑道:「你说的大致不错,不过我想纠正的是,杀韩潍等人的是我父亲,我的任务只是扮演程菱而已。」
「那为什么到最后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钱真的那么重要?」
「不单单是钱的问题!」
陆婉婷将手中酒杯抛出阳台,吼道:「我父亲眼里只认得钱,从来都瞧不起雕塑艺术,他奚落我、讥讽我,甚至在第一次没有成功杀死程菱后,强迫我跟个老头子结婚,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对方的经济援助,有他在,我根本就无法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所以,他只有死!现在他死了,我的身分是程菱,所有陆家的财产都是我的……」
「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张玄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黑发套和鬼面,还有一些木俑,对聂行风道:「这些是我从中空的塑像里找到的,可以当物证告她。」
聂行风转头看陆婉婷,眼神里不无怜悯,「去自首吧,这是你的唯一出路。」
「自首?哈哈,我为什么要自首?单凭这些东西你根本无法告我杀人……」
「那么,这个呢?」聂行风从口袋里拿出袖珍型录音器,道:「我想刚才我们那些对话足可控告你了。」
在这之前的所有推断都没有任何证据,所以聂行风才想到录音这招,不过他没料到陆婉婷会这么轻易就承认罪行。
「把它给我!」
看到录音器,陆婉婷脸色立刻变了,掏出手枪对准聂行风。
「连枪都准备好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子弹随聂行风的话声同时发出,却在中途被颜开用灵力挥到了一边。
陆婉婷大惊失色,慌忙猛扣扳机,可是连发子弹在颜开面前毫无用处,被他挥手笼住,一齐抛向窗外,跟着凌厉气流击向陆婉婷,将她撂倒在地。
「喂,别抢我锋头!」见自己还没动手问题就已解决,张玄不甘心地大叫。
聂行风上前将陆婉婷制住,夺下她的枪,将她揪起来。
「你真打算告我吗?聂先生。」
被制伏,陆婉婷不但不惊慌,反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程菱还没死,可知道她在哪里的人只有我,我施法隐藏了她的方位,所以别指望你这位天师朋友能找到她,你选择吧,是抓我去警局?还是救你的女朋友?」
「前任女友!」张玄出言纠正。
「YES!」霍离和小白力挺自己大哥。
聂行风松开了手,「我答应你不追究之前的事,带我们去找程菱。」
「好呀。」
陆婉婷微笑着整整衣衫,把手放进口袋,忽觉她这姿势很怪异,聂行风警觉心起,连忙闪身躲避,与此同时他身后书架被子弹爆出了一个大洞,原来陆婉婷身上放了两支枪。
「该死!」
没容陆婉婷再开第二枪,颜开已挥手将狂风卷了过去,他被陆婉婷的卑劣行径激怒了,下手毫不留情,陆婉婷被飓风卷到半空,撞出旁边的菱形雕镂木窗翻了出去,惨厉悠长的嘶叫声很快就淹没在潮声中。
「糟糕!」
聂行风和张玄同时奔到窗口向外望去,所看到的只有阴恻恻的嶙峋悬崖,下面惊涛拍岸,早没了陆婉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