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王服实在太大,阿饱的脸陷在里面,圣殿光线灰沉,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来这衣服中藏的是谁。而又有谁敢如此近距离地仔细端详圣王呢?
而老魔法师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悄悄在脸上施展了一个简单的魔法,让他的面部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几乎就看不清相貌。同样,又有谁会在意阿饱呢?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个计划实在是天衣无缝。
老魔法师抓起那顶巨大的,花花绿绿的帽子,叫道:"你好好呆在这里,我先走了!"
他刚举步,忽然停住,喃喃道:"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不知怎么的,阿饱的心忽然抽紧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便在这时,一道掣电般的光芒乍闪,瞬间将整个圣王殿照亮!
光芒轮转闪烁,向着阿饱飙飞怒斩而下!阿饱猝不及防,一声闷响,已被那光芒击了个正中。登时,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溅射而出。
耳听有人轻轻咦了一声,就见那光芒倏然横掠,向着老魔法师纵去。
老魔法师一声大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道光芒。光芒在临近他身体的时候,倏然怒张,形成一道庞大的月状弯钩,轰然溅落。
老魔法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不是被杀倒的,而是被吓倒的。那光月根本没伤到他一根寒毛,他就先倒了下去。阿饱目光锁定那团光月,一声怒啸。
他头背束着长发的丝带"啪"炸了开来,阿饱的目光猛然变得冷冽,他一伸手,向那团冷光抓去。
他的手距离那光月两丈多远,但那光月却仿佛受了什么无形力量的牵引一般,向他手心投了过来。阿饱双手一扯,那光月立即蓬然涨大,变幻成原来的几十倍大小,向外横斩而出。
在银月光芒照射下,大殿的门口,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个人影,一个遍身漆黑的人影!
银月轰然电射,倏忽就到了他的身前,那人影一步跨出,不知如何,他已经跨到了阿饱的身前,掌心红芒吞吐,一掌向阿饱印了下去。
赤色的雷光被他的掌力摧动,形成连环刺状的闪电,围绕在他掌缘,声威赫赫,惊人之极。
但阿饱一出掌,他就飞了出去。几滴鲜血洒下,忽然化作十数条凶猛的血影,在空中怒卷飞翔,向着阿饱扑击而下。
阿饱手一翻,银月轰然涨大,瞬间将整个圣王殿充满,冷津津的银光渐渐变幻成妖异的血红色,处在这血色中的他跟老魔法师毫发无伤,但那些血雕却才与这光芒相接,便被震成碎片,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那人情知不敌,一声嘹亮的雕鸣声响起,他的身影穿空而出,飞逝而去。
阿饱正要追赶,老魔法师突然大叫道:"疼死我了!"
这一声叫唤,让阿饱止住了脚步,用丝带重新将头发束起,赶到了老魔法师的身边。
老魔法师浑身浴血,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阿饱身子一震,不明白何以如此。那偷袭者的实力明明差他很远,甚至挡不住他一击,怎么可能将老魔法师伤成这样?
老魔法师虚弱道:"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快些将全部的人都召集起来,我要宣布遗嘱。"
阿饱跪下身子,他的手掌抚在老魔法师的身上,一股极难觉察到的红光随在他的手掌潜入到老魔法师的身体里去,阿饱淡淡道:"不用怕,你没有事的。"
老魔法师一下子跳了起来:"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有事?"
阿饱微笑看着他,老魔法师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又好了?"
他的声音变得洪亮了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阿饱将身上的圣王服脱了下来,道:"你好好休息休息,先不要想着溜出去了。这人的目标是你,你要小心些。"
老魔法师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他也有些害怕。他的习惯竟然跟阿饱差不多,一害怕的时候倒头就睡,转瞬间就鼾声如雷。
阿饱又开始苦笑。他的眼神,却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他方才已经探测到,此人留在老魔法师体内的法力圆熟老辣,显然是个中高手。他运用几种不同的力量,布成几个环环相扣的禁制,互相冲突摩擦,来消耗老魔法师的生命力。这种手法极为霸道之极,半日之内就可让老魔法师死于非命。而且随着力量的不同,禁制的不同,这一招的解法也千差万别,几乎除了施法者本人,绝不可能解的开。
但阿饱--他只是一伸手,就将这一招完全破除了。
没办法,因为作为玄武帝国轩辕皇室的唯一血脉,龙城跟凤阙所施展的魔法,乃是直接从地母神那里借力而来的,乃是天下魔法的源头,自然无往而不利。但那个偷袭者也绝非庸手,若不是他大半的精神都放在了老魔法师的身上,阿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他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