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算是拍板说定了,布暖缩回身子来,兀自抚着下巴,笑得别有深意。可是一抬眼看见边上蹙眉凝视她的舅舅,她就有点露怯。
“到底怎么回事?”他脸上没有笑容,“你该不该给我解释一下?”
她装傻充愣,“解释什么?”
“你说解释什么?”他愈发凶了,“躲在那里搂搂抱抱,只当别人看不见吗?”
她嘟嘟囔囔的往后退了一步,“抱了……就抱了呗,要解释什么!”
他把脸拉得老长,“果然是小夫妻要好得紧,如今要成亲了,也不避人了是么?”
她嗅到一股浓浓的酸意,眯着眼睛哂笑,“我和蓝笙要好,舅舅有什么不满意的么?我同他本就是应当的,反倒是你……”她胸闷气短的嗫嚅,“你抱人家才是不正常呢,还有脸子说别人!”
他一下子把眉毛挑得老高,“你说什么?惯得你久了,养肥了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果然有出息了!”
他去拽她的胳膊,推推搡搡把她抵到墙根上。她不屈的挣扎,“舅舅你坏!”
“坏?还有更坏的!”他说着,毅然决然吻上了她的唇。
第二十二章痛惜依旧
一缕日光从侧面穿透过来,她在光影里伶仃站着。他们的唇贴在一起,仅仅是贴着,像幼时亲吻阿娘一样。小心翼翼,不敢唐突。
他的唇竟有意想不到的柔软,薄唇的男人是薄情的,然而他不是。他的吻里有颤抖的心跳,有至情至性的一种温情。她闭着眼,只是不敢相信他会吻她。先前怎样夹缠不清都好,至少彼此还有退缩的余地。如今已然进入一个新的境地,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他是爱她的么?应该是吧!她变得没有底气,变得越加惶惑不安。
他慢慢离开她,气息不稳。天晓得他有多想加深这个吻,他身体里有一头兽,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不把她拆吃入腹。他望着她,她的脸红红的。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脆弱而美丽。他听见耳朵里隆隆的轰鸣,不由自主去抚她小巧的下颌。心总不随着脑子走,他闭上眼,重又吻她。一点一点,用舌尖描绘。
令他惊讶的是,她居然懂得迎接他!糯糯的,比糖还要甜上三分。她在他怀里细细的喘,一只手环过来勾上他的脖子,她让他见识到她的热情。他喜不自胜,又有些意乱情迷。把她嵌进胸膛里,紧密的贴合。几乎像要燃烧起来,她还是他的女孩,温顺的、绮丽而又澎湃。她的身体仍旧有记忆,她应该熟悉这一切的。他感到忐忑,也许会让她想起什么来。如果找回了对他的爱,那么恨是否也会接踵而至?
既紧张又不安,她抽空了力气,几乎半挂在他身上。她不能思考,没了主张。天地间只剩下他,他已然是她全部的依靠和向往。
分开的时候她觉得晕眩。“舅舅……”她无意识的呢喃。
他说,“叫我容与,我不是你的舅舅,也不要做你的舅舅。我只愿我们两个像普通人一样,相知相守,成亲生子。”
这些于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但是不想打断,也不想醒来。她嗯了声,收紧手臂。隔了好一会儿方道,“我们能在一起么?会有未来么?”她仰起脸,“你待我是真心的么?”
他笑着刮她的鼻子,“你说我是不是真心的?我们两个早就已经fèng在一起了,今生再也分不开。有些事你不记得了,但却刻在了我的骨头上。除非你不要我,否则就是到天上去,我也要娶你的。”
他说要娶她,她的胸口剧烈跳动起来。不敢有这奢望,但是切切实实的欣喜,至少证明不是他一时兴起的荒唐。
“你放心,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他像在立誓一样,“等这趟老夫人的寿宴办完,我尽了做儿子的孝道,再往后,便要照着我自己的想法去办了。”
布暖颔首,她能做的有限。除了静静仰望他,再没有别的了。
这趟寿宴仿佛是个临界点,太多的风暴在酝酿。
蔺氏的喜日子,横竖少不得娘家人撑场面。叶家再记恨容与,他的官衔在那里,总不好做得太绝。该来的照旧还是得来,颇有点买卖不成情谊在的意思。不过心里终归是不满的,叶夫人恨她姐姐亏待了知闲。不明不白在他沈府住了两年,结果竟是这下场!虽说是两姨表亲,可但凡知点人事的,谁还肯迎娶了去做正头太太?他们母子两个合起伙来坑人,葬送了知闲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