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接你。”
他对着她利落说了一句,然后关上了门,从她面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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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继续朝前。明敏心绪似有些被打乱,继续歪在车舱里时,那种头重之感仿佛更浓了。好容易到了驿馆,马车再次停下。她看到舱门开了,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面带微微笑容,示意她下车。
她扶着舱壁起来了,迎着他目光,一步步往舱门行,俯身下去,刚把手交到他伸过来的那只大掌中,忽然觉得一阵呕心,哇一声,白日里灌下去的满腹茶水化作酸水,一下吐泻而出。吐完之后,这才觉察脏污甚至已经溅到了他的靴面之上。
他握住她的手蓦然一紧。
“我……难受……”
她喃喃了一句,腿一松,下一刻,整个人便被他接住,软软地落到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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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顿在驿站里最好的一间屋中后,本地药堂郎中被叫了来,听闻唐王王妃身子不适,不敢怠慢。屏声敛气被带入房中后,见一昂藏英伟男子正立在榻前,面色凝重,见自己来了,俯身下去,对着帐幔里轻声道了句“郎中来了”,片刻后,便见静静垂下的c黄帐间伸出了一只柔荑玉手。知道这男子是唐王,帐子里的女子是王妃了。见唐王亲自取了个小枕垫,握住那只女子的手,小心放在枕垫上后,抬眼看过来,示意自己开始。不敢再看了,忙低头到了近前,闭目仔细号脉。稍倾换了只手。心中明了,睁眼道:“殿下勿须牵扰。王妃略有中暑,这才身子不适。好在并不严重,吃了药,饮食清淡,歇两天,白日避免日头下再晒,便无大碍。”说完,见这男子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便开了方子,收了赏后,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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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气温下降,没白日那般酷热难耐,加上不在马车上颠簸,被侍女服侍着冲了个澡,人躺下了,明敏觉得两边太阳穴的那种胀痛感终于消去了不少,等郎中去后,自己闭目养神,渐渐正生出些困意时,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轻唤自己的名,睁开眼,见是萧曜过来,原是药熬好了,正在侍女手中托着。
萧曜坐到c黄榻边,单臂cha入她后背,将她身子稳稳托了起来,另手从侍女处接过药碗,递送到她嘴边。明敏忍住苦味,一口气灌了下去,萧曜瞧着有些满意的样子,命另个侍女将食物放下,叫人都退了出去,屋里便只剩他夫妻二人了。
明敏瞥了眼桌上的食,晓得这是替自己准备的。有些厌恶地摇了摇头,躺了下去,恹恹地道:“我肚子不饿,不想吃……”
萧曜充耳未闻,她话没说完,已经再次将她强行托坐起来,往她腰后塞了两个枕垫,自己去端了食盘过来,放到了她边上,望着她道:“我问了,说你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也都是水,再不吃,怎么行?”说着把筷箸朝她递来。
明敏不接,眼睛也不看他。
“我喂你好了!”
他忽然说了一句,拿了把调羹,舀了勺熬得细软的粥,送到了她的嘴边。
明敏抬眼看他,见他盯着自己,知道躲不过去,只好勉强张嘴吃了进去,见他眼中似微露笑意,还要继续喂,实在是不习惯他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忙道:“别……不用你……我自己来!”
萧曜望着她,忽然低声道:“咱们是夫妻。你也是因了我,路上才这么辛苦的。你身子不适,手还有些软,还是我来喂你……”
这样温存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尤其是此刻,说话表情还挺严肃的,说不出的哪里不习惯,明敏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勉强被他喂着再吃了些,实在是没胃口,见他还喂,急忙摇头,这回任他再怎么哄,也是不张口了。
他看了眼剩下的东西,表情不大满意,但终于还是没继续强迫她吃,道:“那你先睡吧。肚子饿了的话,叫一声,再送吃食来。”
见他一边说着,人也跟着起了身,明敏松了口气,点点头,漱口过后,躺了下去,目送他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关了门,脱衣上c黄,躺在了她的外头。
明敏一直闭目装睡。觉他躺了下来,伸手将自己轻轻搂了些过去,感觉到他似乎刚冲完凉,皮肤还带了微凉的水意,贴过去挺舒服的。
“是我不好,不该这时候派人过去接你出京的,”萧曜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宽健硕厚的胸膛侧,手心轻轻抚着她搭在外的一条裸臂之上——天气热,所以她睡觉只穿了小衣,露出整片肩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