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吓了一跳,立刻想到他会不会是打算搞恶作剧,急忙道:“你可千万别干混事!”
萧羚儿瞟她一眼,一脸鄙夷之色,“瞧你这胆小的样儿……你放心,我不会干那种会给你招事儿的蠢事。你等着瞧就是,总有一天要她好看的,”忽然露出与他这年龄不相符合的一丝阴恻之色,加了一句,“敢动我的人!”
绣春差点没被口水呛住。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成了他的人?一阵哭笑不得。
两人说话的当儿,绣春见自家的人都远远地立在花厅外的廊子口,既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便用商量般的口气央求道:“我晓得世子你对我好,我心领了。只是您身份非同一般,突然这样过来,我全家人也没个准备,都战战兢兢着,唯恐伺候不周。可否下次,等咱们做足了准备,再候您大驾?”
好说歹说,最后总算是把萧羚儿给送出了大门,看着他登上了马车离去,绣春吁了口气,终于再回了陈振那儿。知道祖父疑虑,便主动把前回去灵州路上发生的事拣着说了些。虽还有些不解,只有个来由,陈振便也点头。
祖孙二人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绣春不再犹豫,开口道:“爷爷,这亲事,我恐怕不能应了。烦请您帮我向舅父赔个罪。”
陈振果然惊讶不已,“怎么了?先前我瞧你,好似是是七八分愿意的?难道是我看错了?”
绣春低头不语。
陈振等不到她回答,看她神色,瞧着是没改变的余地了。知道这个孙女性子执拗,恐怕不输自己与她的父亲,勉强不得,叹了口气,道:“你不乐意,爷爷自然也不勉强,去回了你舅父就是,想来他也不会见怪。只是……”
他端详了下绣春,心中忽然一动,脱口问道,“难道你竟有了意中之人?”
绣春微微咬唇,只冲他一笑,道了声谢,转身便轻快而去,撇下陈振一人在那里疑惑不解。
瞧这孙女的样子,难道真被自己无意说中?
若是有,又会是谁?
他想来想去,想到这个,觉得不对,想到那个,又觉得不对。忽然,脑海里蹦出了个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立刻否决了。
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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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之后,京中传开了魏王大军在西峰口大捷的消息。街头巷尾,茶楼酒舍,人人都议论纷纷,得意非常。再几天过去,先前那些背约的老供货商,开始一个个地回来。或投拜帖,或厚着脸皮亲自登门。无需陈振吩咐,绣春自己也清楚该如何应对。前次虽掉了链子,只那样的情况下,又有谁敢拿自家的前程跟着金药堂豪赌一把?明哲保身也属正常。毕竟,都是老关系了,以后还是要继续做生意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唯独定州的黄兴大药行,绣春感激对方仗义,与祖父商议了一番后,不辞劳苦,亲自又跑了一趟过去,一是给付前次的货款,二也准备了一番厚重谢礼。回来后的当晚,得知昨日,自己收到了一封来自铺兵的信。
铺兵是转为朝廷投递公文信件的。据说这信来自灵州。绣春在陈振惊异的目光之中,淡定地解释,说可能是那边的军医遇到了问题,写信向自己求助。完了,也不管他信不信,拿了信扭身就赶紧回房了。
信果然是魏王殿下夹私写来的。厚厚好几张纸,通篇骈四俪六,从头说到尾,无非就是“我想你,非常想你”两句ròu麻话,亏他竟想得出这么多不带重复的华丽辞藻和比喻拟兴,看得绣春一阵阵牙酸,外加浑身往外冒鸡皮疙瘩。最后盯着他信末的那句收尾:“敢问相思可药否”,实在忍不住,丢下信倒在了c黄上,捧着肚子滚了好几个来回,笑得差点儿成了呆瓜。
☆、第69章
第69章
魏王殿下的来信,绣春睡前想起时,就会拿出来瞧一眼。瞧一眼,就偷偷乐一下,只是没回信。她也写不出那样的酸话来配合他。反正从林奇那里听说了,那批药已经被紧急送往灵州。等他知道了药名,自然也就明白她的心思。
金药堂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绣春也更加忙碌了。
亡羊补牢。绣春除了再次吸取教训,加强管理,制定出赏罚分明的制度外,心里也清楚,再严密的管理措施,也防不住居心叵测者在暗中的蓄意破坏,更何况,这世上也不存在所谓的“万无一失”。倒是经过这次的事,让绣春见识到了众人齐心协力的力量。短短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药厂数百员工夜以继日,就把这样一笔数量不小的订单圆满完成了,凭的,就是他们对金药堂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