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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药天香(149)

这种相似病例,在军中并不少见。军医先前处置过的伤者,十有j□j,在半个月内都会死去。这一次,见这个上京来的女郎中用这种自己前所未见的手段救活了人,心中佩服,向她求教。绣春自然知无不言,详细教导。萧琅便发话了,说:“可否到灵州再停留几日?我把军医全部召齐,烦请你统一教授这些手段。”

观念的改变,最是不易。比如,绣春先前向朱雀镇的军医强调隔离和处置伤口时消毒的重要性,他们先前虽亲眼看过他的cao作,也见证了效果,但大多还是不以为然,甚至有觉得太过麻烦,根本就不必要。倘若能集中宣讲,再凭借来自于最高长官的力量,编制成军中医规,从上而下强行推广开来,比自己苦口婆心劝说,效果不知道要好多少。

她没半犹豫,立刻应了下来。

萧琅朝她一笑。

~~

两天后,到了灵州。

灵州是这一带人口最多,地域也最广大的一个州府。萧琅长驻此处,有安西都护衙署和他的宅邸,前后相连。建筑自然比不上上京的奢华,但自有别具一格的沉稳大气之相。

她和萧羚儿被安排住进了都护衙署后头私宅里的院落中,萧琅有事自去了。安顿好后,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一个姓杨的管事找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道:“陈小姐,等下殿下回来要泡的药汤,烦请您去瞧瞧。”

绣春看他一眼,“不是有专门的军医负责此事吗?”

萧琅的双膝虽然并无大碍了,但寻常的护理还是不能长时间间断。绣春知道他离京前,林太医曾培训了一个姓吴的专用军医随于他身边的。原先说萧琅旧疾复发军医束手无策,把她骗了过来。现在证明他无事,这种事,自然有军医去做。

杨管事道:“吴军医前些时日生病,无人能替他的事,一直勉强撑着而已。前几天殿下出城,他便没跟去。他听说今日京里来了良医,便托人传话给我,说烦请你代劳几天。等他病养好,他再回来。”

绣春看了杨管事几眼。见他表情只是恭恭敬敬的,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想了下,便点头道:“知道了。等下就去。”

~~

绣春被引到了萧琅的书房。据杨管事说,殿下先前都习惯在这里让吴军医上药。此刻正在前头与裴刺史议事,过后就会回来了。

杨管事和下人退了出去,书房里便只剩绣春了。

外头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上了灯。借了明亮的灯火,绣春四下打量了这间书房。有些禊赏堂的感觉。博古架的边上,也悬了把宝剑。看起来低调而整洁。

等待的功夫,绣春到了书架前,想找本书看。上头的书,排列整整齐齐,一目了然。正合他的习惯。她最后看中了一本,记住了它所在的位置,抽了出来后,视线无意落到了边上的一个影青蕉叶纹饰落地大瓶里。

这种大瓶,口阔四方,摆在书房里,通常用于cha放字画卷轴之类的物件。此刻,这个瓶里也斜斜cha了几幅卷轴,有一张卷得松开了些,露出了一角,瞧着像是一幅画。

萧琅工于书画,绣春自然知道。他前次写的那个寿字,虽然当时在祖父面前,她口头嫌弃,心里却也承认,确实是好。这幅画轴,想来便是他画的。

绣春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眼门口方向,见静悄悄无人,终于伸手过去,抽了出来。

干这事,她有一种窥人隐私般的心虚感。略微有些紧张。

她摊开画轴,只看一眼,顿时便定住了眼。

画里是个绿衫黄裙的眼熟少女,正作侧身回眸状,双眼若水,一点朱唇,神态似笑非笑,栩栩如生,端的是意态风流,跃然纸上。边上题了一句:笑,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这不是自己在祖父寿宴那晚的装扮吗……

她的心怦地一跳。呆呆地看了片刻,又抽出了另副。打开,也是肖像。上头画的女子脸模,同样肖似自己。只不过变成了拈花而笑,神态娇憨纯真。再抽出一张,还是自己。看完全部,统统都是她。或喜或嗔,各种神态,各种情境。甚至有一副,还是她对镜画眉的样子……

他……他不是忙得像条狗吗!竟然还有闲情干出这种事!

这算不算是在拿自己意淫?

绣春心怦怦跳个不停,脸都已经红了。

~~

前头的萧琅,现在还浑然不知书房里发生了什么,正在与刚刚赶到灵州的裴度议事。

他到灵州,前后不过十年,裴度从年轻时起,随其父亲裴老将军,前后在此却已经驻守了几十年。所以很多事情,萧琅对他颇是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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