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知道这时候,自己也当随众人一道下跪才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就只这样立着,膝盖就是无法顺当地弯下去。
没片刻,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寿宴大堂,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了。只见黑压压满地跪迎的人。唯独只剩下绣春还立着,与突然闯入的萧琅遥遥相对。
萧琅停在了门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正侧脸过来看着自己的少女,心竟没来由地一跳,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真的是她……这就是她的女儿身模样……真真好看……和他想象过的差不多……不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就在片刻之前,在回王府的路上,他忽然开口,叫车夫调转马头往这里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确定,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来做什么,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但是这一刻,他却忽然明白了过来。并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而是他就想来看她!一刻也等不了了,管不住自己了!
这一趟,来得真的很值!
他看了她半晌,直到见她挪开与自己对视的视线,那双翠眉略略蹙起,樱桃红的小嘴轻轻抿了下,露出些不高兴的表情,顺了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今晚的寿星还跪在地上,正诚惶诚恐地等着自己开口说话,这才醒悟了过来,知道自己的突然到来,破坏了这场寿筵的喜庆之气。
还能怎么办?既然管不住脚,人都已经来了,只能极力救场子,好讨她欢喜了。
他急忙到了陈振面前,露出他曾被许多人称赞过的谦和笑容,弯腰下去,双手扶起老爷子,口中连连道:“快快起来,无须多礼。”
陈振跪在地上老半天,没听到魏王出声,又不敢抬头看,正惴惴不安着,忽然被他亲手扶起,抬眼,见他满脸笑容,目光温和,瞧着不会是坏事,悬着的心终于咯噔落下。
“诸位也都起来入座吧!我只是路过而已。不必拘礼!”
萧琅又朝众人说了一句。
客人们这才纷纷起身,却还是无人敢入座,只垂手看着这个魏王殿下,大厅里仍旧死气沉沉。
萧琅飞快看了眼绣春。见她神情仍紧着,看不出丝毫喜色。心中不禁有些懊恼,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扫了人家的兴。正想着是不是该识相地立马转身走人时,听见陈振已经小心地问道:“不知殿下驾临,有失候迓。敢问所为何事?”
萧琅一怔。一时语塞。他先前只一心想着来看她,竟忘了这茬。见陈振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顿了下,很快便一本正经地道:“也无别事。我的腿疾,不是一直在用贵堂所出的紫金膏吗?今天听蒋太医说快用完了。正方才回去,顺路经过时,忽然想起了此事,便过来取,也省得下回太医再来回跑路,到了贵宅门前,又知今日是老太爷寿喜之日,便冒昧而入了,朝老太爷道个喜。”
陈振听了,大是惊讶。自己何时会有这样的脸面,竟能劳动当朝监国亲王亲自登门给自己贺寿???
这便罢了,那个紫金膏,听着更是奇怪。
他要用自家的紫金膏,陈家哪敢怠慢,早已经改成定期派人送。恰前日又打发了人送去几瓶新制的,估摸着一两个月也用不完。这个蒋太医难道拿药擦他全身?否则怎么会用得这么快!不过两天,竟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修改了个小细节。
另外说下,等下家里有客来,下面的没写完,白天不会更了,大家别等。晚上会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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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40、第40章
蒋太医想来不会这么不靠谱。那剩下的唯一可能……
陈振看向边上的葛大友,目光里带了责问。
这事向来是他负责的。难道竟是事没办好,前日那药并没送到,这才累日理万机的殿下本人拨冗来取?倘若真是这样,可真是大大的不恭。
葛大友顿时倍感压力。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日派去的小厮回来后还往账房交了王府的收条,以备日后一道结算款项,怎么一转眼就又用光了?急忙眨巴了两下眼睛,表示自己无辜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