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哦。”
叶青霄犹带怀疑地看她几眼才道:“青霁也是想得太多。曲承旨家的园子,是你烧的吧?”
曲家大肆寻找逃奴,他家园子又出名,事情早传扬出去了。他们虽然不知内情,叶青霄却能猜出几分。不过是捏造个身份,还有看准人的弱点撺掇人而已,温澜再擅长不过了。
温澜吃了口茶,“呵呵,我成日在家中绣花、看书,怎么去烧什么园子,可能是天谴吧。”
叶青霄看她吃茶,自己也觉得唇干,方才晒了一路,露出不屑的神情端起茶,“鬼才信你。”
普洱茶刚入口,叶青霄就一口喷了出来,“咳!咳咳!”
“呀。”温澜平静地说,“不合四哥的口味吗?”
这茶里也不知放了多少盐,叶青霄被齁得说不出话来,极想掐温澜的脖子——这要是茶博士失手就怪了。他四下看了看,夺过温澜的杯子灌了一盏茶下去,这才缓过来些。
因喝得太急,胸襟上不免洒了些,叶青霄看着一派自然的温澜,哼哼道:“魔头。”
温澜置之一笑,问道:“四哥如今在大理寺,虽说资历弱一些,但很是磨炼人,下一任欲谋何处?”
叶青霄心中警惕,哪里肯答,只觉得温澜问这些不怀好意。
在温澜的梦里,叶家虽然有老二这样的糊涂蛋,但终归叶老爷子教的不算歪,赵理夺位时,叶家上下没有一个趋炎附势之辈。再者说,大家现在好歹是一家人,她关心叶青霄还真无他意。
温澜自顾自道:“在六部转一圈,到州府上两任足够,再回京中,未来也可期。 ”
叶青霄从警惕变作狐疑,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温澜帮青霁他还能想通,在这里给他出什么主意?
两人正说着,外间传来一声响,叶青霄清楚地看到温澜莹白如玉的耳尖动了动,倏然起身几步走到门口,把着阁子门。
温澜听了片刻,将门打开,只见庭中一把琵琶摔得弦崩把碎,另有名浓妆艳抹的女妓被个中年华服男子揽着,二楼挤着看热闹的茶客。
叶青霄还以为有人斗殴,也三两步走到门口。
只见中年男子忽而将女妓放了下来,道:“咿,你在我怀里做什么。”
女妓一脸惊愕,“这……方才奴失足从二楼廊上摔下来,是贵人出手搭救啊……”
那男子只是露出一个侧脸,温澜和叶青霄都认了出来,分明是当今天子的亲兄弟恭王变服出游。方才温澜所听到那练家子的动静显然是他出手救人,虽说得了脑疾不记事,身手倒还在。
“不记得了。”恭王揉了揉脑袋,转身便走,也不等女妓道谢。
他自南边廊下走过,正巧叶青霄和温澜也在小阁子口,打了个照面。
叶青霄是同恭王见过的,虽说恭王不记事,他却不能视而不见,当下行礼,还自报家门。温澜在他后面两步,也跟着一礼。
“我们见过?唔,叶家的啊,那就是叶致铭的孙子。”恭王抚了抚颔下须,“这是带着姊妹还是夫人出来么,呵呵,你们顽,我还得去吃茶。”
他俨然忘了自己根本就身在茶肆,迈步走了。
叶青霄看着恭王的背影,颇有眼见英雄暮年的唏嘘,昔日才兼文武,离储君之位仅一步之差,出了名慧眼识人的恭王,如今却因脑疾不记事,且连男女都认不出来了!
回头再看看温澜,叶青霄不禁坏笑道:“哎,温郎生得太过俊秀,连恭王殿下也难分雌雄。”
第17章 行骗
温澜一皱眉,这叶青霄年纪轻轻,男女都不分。
照理说,叶青霄是最有可能认出她真身的人了,大约从前她给叶青霄留下的印象太差了吧。温澜莫名怜爱地看了叶青霄一眼。
叶青霄尚不自知,只觉得自己被温澜整治的郁闷都在方才发泄了出来,颇为自得地道:“我今日便陪着扬波妹妹吃茶,晚些时候再护送你回府。”
温澜的确原本想约马园园出来说事,但也并非不见不可,见叶青霄如同偷了腥的猫,她反而有些好笑,坐下来自然地道:“那就谢谢四哥了。”
叶青霄心道自己的脸皮到底是不如温澜厚,她好像半点没觉出那句扬波妹妹中的调笑。
说起来,两人倒是难得有这样不吵不闹,共处一室吃茶的时候。
叶青霄借着茶杯掩饰,偷看温澜。虽说今日温澜一身男装,仍难掩俏丽,看着便让叶青霄一念生起,为何“扬波”会是温澜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叶青霄自己也瑟缩了一下,慌忙放下茶杯道:“今日下面呈来一起疑案,是弥县一富商死于家中,死时身旁除其妻别无他人,验过三回却查不出伤口,近日也未与人结怨。唯独富商的寡母坚称必是儿媳所为,因夫妻二人早有嫌隙,且只她有机会下手。此案若交予你,当如何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