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打在这个份上,就只好看谁家猛将更多了。两军交战,总是互有擅场:你力气大,我速度快;你阵法娴熟,我兵种齐全。可样样都势均力敌的话,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我们演习,各国都只是抽调了一部分人马,可这样也有几十万人。几十万的人厮杀声响彻百里,一些被碰倒的火把,还有我们特意为了模拟真实感安排的焰火燃烧出燎天的亮光(为此我还准备了一支1万人的救火队预备着)……
我坐在帐篷里,不断听有人回报演习情况。说实话,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次演习,任谁听见这杀声和火光都要心惊肉跳的。我终于发现一个真理:假的或模拟出来的东西总是比真的还能迷惑人。很简单,因为它们的原意就是为了迷惑人的——像假花、假发、假烟假酒、假钞……而且这模拟战场上的喊杀声实在是比真打仗还要惨烈。说是演习,第一次接触的各国战士们其实是当游戏来玩的。这百万人的过家家在他们看来很有意思,机不可失,让半米以外的一刀砍中被判定阵亡后,免不了抓住最后的过瘾机会兴高采烈地大喊一声:“啊,我死得好惨啊!”
真打仗的时候你会这么喊吗?而且真打仗的时候人越打越少,这是光打不见少,所以我们这仗打了一个多小时以后,那吵吵声简直让我头疼。
演习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摆在桌上的一排电话中有一只忽然边响边震起来。我抓起一看,见是负责在最前方放哨的时迁。我接起来叫道:“不是说了吗,今天晚上一切按原始的来,不许用电话!”
时迁叫道:“不用不行了,金兵从营里冲出来了!”
我有点意外道:“他们冲出来干什么?有多少人?”
时迁道:“就冲着我们演习的地方。大概在5万人马以上了!”
我吃惊道:“这是要干什么?”
吴用在一旁提醒道:“金兵八成以为咱们内讧了,要趁这个机会把联军一举击溃!”
“我靠!”我叫了一声,刚想问时迁前方负责警戒的兵力顶不顶得住。吴用眼睛一亮道:“咦,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让前边的部队撤下来,放金兵进入咱们的演习场。”
我想了一下道:“这样行吗?如果不防御,金兵从他们大本营到达演习场只需要5分钟的马程。”我们的包围圈实在已经收得太紧了。
吴用手摸桌上一排电话微笑道:“5分钟已经足够了。”
我顿时恍然。如果靠传令兵传达命令,5分钟很可能什么也做不了。但是用电话的话,5分钟好象确实充裕。
我马上拿起电话紧急通知这次演习的将领:“本次演习结束。从现在起立刻进入实战准备!”吴用在一边道:“让大家不要停止喊杀,全体更换旗帜。”
吴用的判断是没错的,我们的演习歪打正着,金兀术虽然不清楚联军各部底细,但他知道这些人马并不是一国的。所以他见我们这里又是喊又是烧的,真以为敌军内讧。任何一个统帅都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不动声色甚至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机会,但谨慎之余他还是只派了5万人来试探我们。
金兵从营地出发,所遇敌人全部不战而退。这在平时或许值得警惕和防备,但在此刻却绝对是一个印证元帅判断正确的好兆头。带兵的副帅粘罕一马当先,不住地催部下加速前进。
利用这段时间,全体联军已经做好了迎敌准备。参加演习的部队全部撤下本国旗帜,只留联军标志——我们育才的小人儿三角旗。为了很好地贯彻吴用的提议,战士们并没有停止叫喊,往往是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不动,嘴里却叫得比下油锅还惨烈。二傻还把吃面包用的果酱涂遍全身,战士们也纷纷效仿,更有不少人躺在地上把刀剑夹在胳股窝里装死。明明没一个人受伤,但放眼看去那折戟沉沙的场面太催人泪下了。
粘罕跑到距演习场不足20米的地方,只抬头一看便大喜若狂。只见面前身着各色服装的士兵喊杀不止,不少人鲜血淋漓。战场上已经是一片狼籍,粗一判断便知这里已经肉搏了一个时辰以上。这是丝毫做不得假的,粘罕兴奋地一声大喝,马鞭一举,5万金兵以潮水之势涌了上来……
在指挥部,我盘腿坐在一大桌电话前头忙得不亦乐乎,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两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喊:“什么,2号高地已经拿下?很好,我会给你记功的!”“我明白了,敌人已经被包围。原3号地区需要秦弩大面积轰炸。”“刘东洋,让你的第二第三步兵军团往前推进10米……你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好吧好吧,口令是‘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没办法,刚才是演习还好说,现在可是动真格的,死板的刘东洋生怕有人趁乱摸鱼,非要得到口令这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