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扮成玛丽的太监吃了一会儿金币,又跳下巨木,来在一排虚垒的青砖下面,秦始皇身边的太监喊道:“顶!”
游戏里的太监只能一咬牙一闭眼直直地用头顶向砖垛子撞去,好在那些砖只是浮浮地放着,而且这太监帽子里应该衬着着东西,一阵哗啦哗啦作响把那一排砖全顶开了。太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灰头土脸的。我就听秦始皇坐在那里失望道:“哎,连个蘑菇也抹油(没有)。”
我忍住笑,站在他边上说:“嬴哥,快,该拔旗了,拔它个5000分。”
胖子见是我,在木板上按了一下丢在一边,身边的太监喊:“暂停!”
游戏里的太监本来刚把一只脚抬起,听了这个口令顿时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胖子挥手叫传令太监退下。我拿过他手里的木板一看,见上面用毛笔画了一个十字方向,另一边是四个键位,中间还有选择和暂停……
胖子讷讷地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延词(迟)太厉害咧,别扭滴很。”
我在木板上胡乱按了几下。没有了传令太监,那位玛丽自然还是纹丝不动,就是一只脚撑地憋得满头大汗。
我笑道:“你这机子一点也不灵啊。”我把木板放下,换上一副痛心疾首表情说,“嬴哥,你又搞这些劳民伤财的东西。”
我现在才有点真的体会到当帝王的好处了。在那种科技极其落后的情况下,嬴胖子一句话在一夜之间就造出了这么大的工程,这只怕在现代社会也不容易。这越发让我感觉到了一个人能力越大祸害也就越大的真理。
胖子见我颇有责备之意,辩解道:“饿无聊滴很么,这个造好以后阿房宫饿不弄咧还不行么?”
还没等我说话,一个七八岁拖着鼻涕的孩子忽然跑过来,摇着胖子的手央求道:“父王,给我也玩会儿吧。”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小木板。
胖子不耐烦地挥手道:“碎娃包乱发(小孩子不要乱耍),影响学习捏——”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李斯在我耳边说:“这孩子就是以后的秦二世胡亥。”
我急忙站起来掏出200块钱塞在孩子手里说:“来,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准备,拿着买糖吃。”又忍不住笑道,“这名字叫的,胡害——”
嬴胖子忙道:“客气撒(啥)捏么。”又对胡亥道:“快谢谢你叔。”
小胡亥把两张钞票举在阳光下看了半天,捏了把鼻涕道:“父王,这上面画的是谁呀?”
胡亥道:“父王,咱们以后也把钱印上你的样子你说好不好?”
嬴胖子:“……”
看来这小子也不光会胡害,还是挺有政治头脑的。不过他确实不像人家曹冲那么灵气,显得有点虎。这样的孩子一般不会对人有什么戒心,可要是教育不得当,身边再有几个坏人怂恿上,也就不难成为后来那种混蛋皇帝。
想到我跟项羽还合伙欺负过人家,我不由得摸着小胡亥的头顶愧疚道:“叔叔下次来一定给你带个游戏机。”
秦始皇和胡亥都是满眼小星星,异口同声道:“真的?”
我白了胖子一眼道:“嬴哥你也不要乱发(耍)了,抓紧点孩子的教育。”
胖子背着手忽然冷笑数声,不说话。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小心问:“嬴哥你笑什么呢?”
秦始皇挥退不相干的人,只留下我和李斯,缓缓道:“饿想过咧,等饿顾上咧把该洒(杀)滴人一洒,六国一统一,好好儿滴当几天皇帝。”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该杀”的人里包括不包括刘邦和项羽,但基本上赵高这种人是没跑了。别看胖子表面不声不响,可内心照旧是雄心万丈,想着要创下比以前更辉煌的业绩呢。
我搓手道:“嬴哥……告诉你个不怎么幸的消息,不管是该杀的还是不该杀的你都不能乱杀。你的任务就是继续当你的秦始皇,从统一六国开始……”我把人界轴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李斯边听边摇头,最后道:“照你这么说,以后焚书坑儒还得干,万里长城还得修?”
我无奈道:“只怕是这样的。”
“这样的话,嬴哥和我一个皇帝一个丞相,实际上就是两个照本宣科的打杂的?”
我补充道:“只能说是高级打杂。”
秦始皇阴沉着脸把脚下的一颗小石子踢远,愤懑道:“那还不把饿无聊死?”
确实,人就是这样,对未知会有恐惧,但更多的还是期待。如果你给他的人生设计好轨道让他走,就算很完美,大部分人还是会逃跑,所以很多后半生没有悬念的富家子会离家出走,他们很多成为了艺术家和颇有成就的人。当然,半路上遇到一个灰姑娘,然后迫于生活的无奈再回去继承祖业的也不是没有,香港早期的电影全是这个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