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择端好象根本没注意到时间,还在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勾勒他的人和马。那马的步调甚是悠闲,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踏花和香完全看不出来。难道张大师除了《清明上河图》就不会画别的了?亏这题还是他想出来的。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最后几秒的时间里,张择端木着脸在那画中马地扬起的一只后蹄周围一勾一抹添了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随之,第三根烟完全熄灭了。
王羲之愣了半晌,这才忍不住赞道:“妙!”
因为张择端是最后一个画完的,吴道子和阎立本也站在他身边。待看了他最后一笔,两人齐声道:“我输了。”
在张择端的画上,一人一马悠然地走在归途中,两只蝴蝶绕着马蹄上下翻飞,再配以诗文“踏花归来马蹄香”,令人睹画知香,真是绝品!
吴道子和阎立本把张择端这幅画赏玩了半天,都道:“张老弟立意新颖布局巧妙,比我们都高了不止一筹。”
张择端脸一红,说:“惭愧,这个立意其实是当初我的一位同僚想出来的,我今日只是依样画瓢给两位兄长看看罢了。”
阎立本道:“即便如此,能看到这样的画作我们也知足了。”
吴道子拿过自己那幅来,看了一会儿自嘲道:“我这个,‘踏花归来’倒是有了,可惜只当得起‘踏花归来马蹄快’,与香字却无干。”
阎立本把他的作品摆过来,摇着头说:“至于我这幅,香则香矣,却看不出是踏花之故,失败失败。”
我见他非常沮丧,就说:“其实再加两笔就看出来了。”
“哦?”阎立本眼睛一亮,把画放在我跟前,“你说在哪里加?”
我像抽鸡爪疯似的攥着毛笔,在他那幅画里的马屁股后面画了三条波浪线,然后把笔一扔说:“这不就看出来了吗?”
阎立本左端详右端详,问:“此乃何物?”
我指着那三条波浪线说:“这就是香气啊。”
“能看见的……香气?”
我说:“对啊,这就是超现实主义。”
“……超现实主义?”
“就是把本来看不见的东西用实物的形式表现出来,比如香气呀,情绪呀,满头黑线呀……”
……三位大师满头黑线地凑过来听我高谈阔论,虽然不是都明白,但最后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阎立本笑道:“挺有意思的,看来小强也不简单呐。”
张择端道:“我就说么,仙庭的代言人怎么会没有真本事呢?今天要论立意,我看倒是小强都胜我们一筹。”
我这个美呀!
我一直以为我画的那三条波浪线就是超现实主义呢,还自认为是担当了中西文化连接的纽带,后来才知道不是。波浪线也不是什么超现实主义,更不是西方画派的代表,因为在西方经典油画里也没有这些东西。在《最后的晚餐》里也没见满桌子食物跑波浪线,在《蒙娜丽莎的微笑》里也没见端庄满足的蒙娜丽莎脑袋旁边再散出几个椭圆,最大的那个里面再画上一个笑脸……
再后来我才意识到:波浪线只有卡通和漫画里才用,比如《小猪呼鲁鲁》和《葫芦小金刚》里,表示火冒三丈就可以在脑袋上面画三堆小火苗……
至于阎立本那幅画我后来也看了,那三条波浪线要画在马蹄子下面还有可说,画在马屁股后面了——再加上画里小人儿们那样的丰富表情,这就很难说得清了。以至于后来谁见了谁说:挺好一幅画,可惜让蚯蚓爬了。
第十八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等我从阶梯教室出来,发现项羽牵着兔子正在跟一个人聊天。我一看气得够戗,那人不是别人,吴三桂!
你说他俩有什么聊的?看样子还挺开心。吴三桂用手摸着兔子的马背,项羽手里牵着缰绳,俩人都眉开眼笑的,我走过去的时候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我假模三道地问:“聊什么呢?”
项羽笑意盎然道:“聊马,聊打仗。”
吴三桂哼哼了一声:“还有女人。”
我嘿然:“共同话题挺多呀。羽哥,你再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位吴老兄安排了咱们就走。”我打算把吴三桂安排在秦桧那屋,俩人肯定更有共同语言。
项羽道:“安排什么,老吴跟咱一起回去。”
“啊?”我满头黑线(超现实主义)。再看吴三桂笑眯眯的也不说什么,显然俩人这是早商量好了。
项羽道:“反正刘邦那小子最近也不怎么回来,老吴就睡他屋,实在不行咱们挤挤。”
我又不是陈圆圆,跟吴三桂挤什么挤?
这老家伙见我为难,更有意跟我对着干,抢先一步上了车。我问项羽:“兔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