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鬼?”张清迷惑地自言自语。
费三口一语不发地领着我们到了羽毛球馆的另一个角落,在这里可以看到宾馆8楼的一段走廊,包括电梯口。这是秦汉宾馆建筑的一大特色,从6楼以上每一层都有一大段走廊建成封闭式天桥的样子,可以俯瞰这个城市——但仅仅是一段而已。
我们刚到位,电梯口一开,那个F国人从里面出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张清嚷道:“时迁呢?不会被这小子干掉了吧?”
他的话音未落,一幅让我们怎么也想不通的情景出现了:那个F国人离开电梯刚有3米的时候,时迁忽然自他身后的楼梯口出现,他提着箱子紧走两步跟住那个F国人,再然后就不紧不慢亦步亦趋像条影子一样贴在了目标的身后。他的手里也没有闲着,把包在假保险柜外面那层伪装扯掉,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这……”费解的我们急忙又一起往羽毛球馆另一个拐角跑。时迁和那个F国人已经走进了我们的视野盲区,我们现在只能跑到另一边看他是如何下一步行动的。我和张清还有戴宗有着差不多的想法,相对于这次任务,我们更想看看他是怎么进到目标房间里的。
我们再次跑到房间的对面,一排望远镜迫不及待地竖了起来,从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屋里留守的那个老外和门口以及从门口通向客厅狭长的门廊。
屋里的老外依旧侧对着保险柜坐着,虽然不是脸对脸那么死盯,但用眼角的余光足以扫到保险柜和屋子各个角落。
这时门一开,用过餐的老外进来了,通过高倍望远镜我们甚至能看到他那只抓在门上毛茸茸的手。在老外进屋的一瞬间,我们看见一个瘦小枯干的黑影也闪了进来。老外回手关门,这个黑影就自觉地站到了一边等他换鞋。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和屋里那只保险柜一模一样的东西,正是时迁!
我们几乎是同时放下望远镜向身边的人发问:“怎么回事?”
因为眼前的情况没一个人看得懂,那个老外为什么会放时迁进来?难道两个人是旧识?或者刚才在电梯里短短的时间里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我们从彼此的眼神里找不到答案,急忙又一起把望远镜竖成一排向对面看着。
刚进门的老外换着鞋,嘴巴一动一动的,应该是在和屋里那个进行简短的交流。而客厅那个并不着急往外走,看来他们真是小心到了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使保险柜始终在一个人的视力范围内。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们简直把假想敌当成神通广大的上帝一样防备了。
而事实上他们这么做确实给这次行动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如果两个老外在交接班的那一刻都聚在门口过道里,不用多,只要3秒,一个身手足够快的人绝对可以从窗户进去带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后来的老外换好鞋走到过道与客厅的接口,冲里面那个做了个“去吧”的手势。时迁就在他身后,低着头抱着那只大箱子,背靠着墙,用一条腿立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募捐者。放他进来的老外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他,也从没回头问过他一句话。
我们越看越糊涂。时迁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时迁是一个深藏不露、会F国语、口才气死诸葛亮羞死宋江的贼,在电梯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说服该间谍向我投诚?
好,那就等着看另一个F国人的反应吧。结果,让我们最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客厅里这个老外像没看到时迁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开门出去,关门。
现在屋里只剩下那个F国人和时迁。他们仍然没有说话,那个F国人走到哪里,时迁就抱着箱子跟在哪里,低着头,默然不语。
这时看出端倪的老费终于悚然道:“你们说,那两个老外会不会是始终没发现时迁?”
我们面面相觑,老半天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然后不约而同地再次举起望远镜……
屋里的老外显然是在做饭后运动,他慢慢挥舞着双臂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而时迁则像个犯了错误等待校长发落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跟在他后边。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两个人虽然好象有默契一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但距离要比一般情况下短得多,时迁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踩到前面人的脚后跟。他之所以低着头,正是在竭力观察着前面人的脚步,由此判断他迈出去的长度。
也就是说:这个F国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
想到这儿,我们每个人的后脊梁都阵阵发凉,下意识地向身后探去……
张清满脸疑问道:“那刚才另一个黄毛鬼为什么也没发现时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