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于刹那间交了一招,各自回马。场上的观众大多都是外行,看不出其中的妙处,只是见两人马术精绝,也就只给了几下稀疏的掌声。
林冲和董平见状,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这次二马一错镫林冲先抖出一团枪花,董平则也是莫名其妙地把双枪舞得车轮相仿,观众们这才叫起好来。两人耍完花活又杀在一处,林冲把条枪扎得像面圆锥体,董平自觉抵敌不住,哧溜躲在了马肚子下,突然间斜刺里从下到上刺出一枪。人们只见董平凭空消失,然后一条超级大马鞭一样的东西从马肚子下面扎出来,当真是又险又狠,不禁都发出了“喔——”的一声惊叹。林冲早有预料似的一手抓住刺过来的枪头,自己手里的枪往马肚子下一搅,那枪像啄木鸟的舌头似的灵且刁,一下把董平搅了上来。
张清见董平力怯,抢过一匹马,舞动长枪叫道:“董平哥哥,我来助你!”
三个人四条枪马打盘旋战在一起。项羽看得心痒难搔,在兵器架上拔下一杆枪来,掂了掂扔在一旁,又选了几杆,失望道:“这枪怎么跟筷子似的?”最后只得绰了一条分量稍沉的,片腿就上了一匹马。结果人们都乐了:这剧组的马被项羽骑着,就像普通人骑了一条大狗,腿几乎都要支上地了。他一催马,那马腰一塌,险些把项羽扔下来,要不是项羽用枪支着地赶紧跳到地上,这马只怕非吐血不可。
这时那三个人已经越斗越凶,四条枪舞得人眼花缭乱。观众们也渐渐进入状态,平时看电视马上砍人,好象是谁劲大谁就把谁“一刀斩于马下”,现在再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在马上身子凌空,高度增加,所以出招要想稳准更难,但也更有发挥的余地,招法的巧妙、凶狠、恶毒也更甚。
吴用看了看四周都捏了一把汗的观众,说道:“现在要能添一把火就好了。”话音未落,扈三娘也终于骑马杀了出去。其实依着她的性子早就想上了,只是她用的双刀一时间不好配齐。她举着双刀杀出来,这下观众哗然了:“看,二把刀!”
而且看点还不仅仅如此:扈三娘今天戴着一顶披肩假发,穿着一身浅粉色T恤,这样骑着马操着双刀杀过来,震撼之极,也诡异之极。
其实林冲他们何尝不是如此,张清还穿着金苹果呢,董平则是穿着皮鞋踩在马镫上跟人动手,这种壮观的场面,大概真正称得上是旷古绝今了。观众们早把自己为什么来这儿忘到九霄云外,跟着一会儿惊叫一会儿傻乐,其情其景非常酷似气功大师的发功现场。
观众的视线被转移后,这时有人通知我主席有请。我进了办公室,见这里已经坐了一家人,主席很随便地给我介绍:“这几位有国家经济规划署,土地管理局,还有教育部的同志。其他的先不介绍了,以后你们自然会打交道……”主席边说话边偷空往外面瞄着,看来他实在是不想错过这场精彩的马战,他虽然嘴上说着话,心思却不知道溜到哪去了。他说完一个节骨眼上,终于再也忍不住轻轻叫道,“好枪法!”屋里的人相互看看,都发出了无奈且会心的笑。
主席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等他的下文,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言简意赅地对我说:“这次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扩建育才的事。”
……
第三十四章 希望小学
听主席说完这句话,我只觉两眼一摸黑,往前栽了半步。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幸福的晕眩吧?我习惯性地掏出烟来抖出一排,见人就散,可惜领情的很少。我先抓住一个老教授,兴奋地说:“您是……”没等他说话,我又握住一个中年干部的手:“那……”最后我带着颤音回头问主席,“我说我到底该先跟谁说呀?”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人往前迈了一步,微笑着说:“你就先跟我说吧,我负责扩建贵校的统筹规划工作,其他部门的同志会配合咱们。”
我拉住他的手摇着:“年轻有为呀,怎么称呼?”
青年微笑道:“我叫李河,国家建设部设下的一个小职员,你叫我小李就行。”他旁边的老教授跟我说:“这位小李可算得上咱们国家最年轻的处长了。”李河急忙谦虚:“哪里哪里,那都是同事们开玩笑叫的。”
看李河为人,精明干练,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个处长。国家建设部我也陌生得很,这个部门好象真正是高屋建瓴的一个所在,在我想来负责的都是大手笔,想不到扩建一所学校连国家都惊动了。
李河把我拉在桌子前,哗啦一下展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用笔画出来的一块说:“贵校在这里,占地2300亩……”我小声说:“没那么大吧?加上周围的野地一直到城乡结合部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