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农冲他笑笑,又朝底下抱了抱拳,这才说:“育才的各位朋友,对你们的身手我非常钦佩,今天列位赢得漂亮,而我们经过一番苦战,终于也侥幸过关。”我是到这会儿才知道今天第二场比赛的结果,原来红日果然进了决赛。
乡农继续说:“这也就是说后天的决赛就要在你我之间展开,我看得出众位大哥都是扎根扎底练出来的艺业,跟那些只知道打麻袋的毛头小子们不同。而我们红日的这些人呢,不怕大家笑话,也是打小练的功夫。”
李逵忍不住道:“你这人,有什么话痛痛快快地说听不成么?绕得俺头也晕了。”他这话虽然失礼,但大家都看出这人有点缺心眼,憨直得可爱,不禁笑了起来。
乡农也是一笑,说道:“好,我就直说了吧。后天要打决赛,咱们就得上那个擂台,你们也看见了,上了那个台台必须穿得像个丑婆娘,规矩也多,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从小学的玩意儿能用上的不过是两三成。”他这句话一说,好汉们都大感熨帖,纷纷称快。
“所以我们有个不情之请,咱们两家今天私下里好好地干他一场,不要理会什么规矩,一切按江湖上的来,这才不枉来武林大会一趟。”
好汉们齐道:“这样最好。”
土匪们好武成性,这样的要求自然是随口应承。卢俊义见是这种小事,站起身道:“那就让萧领队主持吧,我们不相干的人先走一步了。”这事居然就这么定了。
卢俊义带着吴用、萧让、金大坚等几人回房,剩下的好汉们都是满脸的迫不及待。他们都知道红日那边也是高手如云,这高手见高手就好比是色狼见荡妇,不切磋一下实在心痒难忍。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要的就是随心所欲,不必再穿上那滑稽的护具戴上笨拙的拳击手套。
可是我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大黑了,为难地说:“去哪儿比好呢?让人以为我们聚众斗殴就不好了。”
乡农笑着说:“以萧领队的面子,让体育场方面行个方便应该不难吧?”看来他是早就算计好了。
我无奈地说:“那走吧。”其实我对这事并不上心,说到头我想要的不是第一更不是名声。我想要钱。趁老张还明白把学校扩建,把他心里放不下的孩子弄进去,哪怕当着他的面念篇课文也行啊,其实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一碗牛肉面,我中午饭没吃。
我在一家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和一袋牛奶,三两口吃喝完发现不顶事,我是从昨天的现在一直到这会儿24小时水米没打牙了。在下一个小卖部我买了俩面包,还不行,再走一个再买。从宾馆到体育场也有一段距离,我路过一家商店就进去买点吃的,一直到体育场门口这才算饱了。不知就里的红日领队惊道:“好汉武松醉打蒋门神走一路喝一路,萧领队是走一路吃一路,难怪神力惊人!”
我这才想起“神力”这码事来,我几乎忘了在外人眼里我是一个绝世高手了。
靠,一会儿这帮农民找我打仗怎么办?也不知他们还按不按5局3胜来了。
我凭着刘秘书下达过“要尽一切可能给萧主任提供方便”的指示顺利勒令体育场管理人员打开了外场的所有的灯,这里顿时亮如白昼,成了一个很好的灯光球场。
红日的人和我们的人很自然地分站两边。他们的领队站出一步,肃穆道:“在下程丰收,今天能领教育才各位同仁的功夫,非常荣幸。”好汉们都看得出他语气颇为真诚,均笑着回道:“客气客气。”我也凑在好汉堆里啃着面包地说“客气客气”——然而程丰收马上冲我一抱拳说:“惭愧得很,恕我冒昧,想先领教一下萧领队的盖世神拳。”
我对他的印象立刻彻底改变了,给他下了八字评语:貌似忠良,心存奸诈。
最后还是厚道的林冲不愿我太尴尬,挺身而出,笑道:“程大哥,兄弟陪你走几趟拳脚。”
程丰收看了我一眼,又见我身后的好汉们都笑眯眯的,还以为他们是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扪心自问,他也知道自己绝没有实力在五六分钟吃完8个面包5根火腿肠5袋牛奶还有3包大头菜,打也是白打,索性借坡下驴冲林冲抱了抱拳:“请!”
两人再不多说,拳来脚往战在一处。这样打没有拳击手套也没有时间限制,放得开也收得稳,一开始俩人谁也没有使出杀招,看似打得激烈,其实都是些试探性的攻防。
程丰收没说假话,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小练武,而且是一个村的,跟着一个老教师学从祖宗上就传承下来的玩意儿,真正属于是根正苗红。这才是高手。所谓高手,不是说你打比赛能得多少点,而是一旦把你扔在火车站、看守所、同志酒吧这类极限生存环境里你马上能靠着拳脚打出一片天地来。程丰收这样的绝对算。而林冲是80万禁军的教头当然没的说,但术业有专攻,他平时骑马打仗较多,步下不免疏远,可以说靠的是丰富的战斗经验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