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轻声的应声,车缓缓地驶入潞州家属楼,这座钢厂早被卖了个七七八八,唯一有这里四幢旧式住宅楼因为老弱病残太多无法安置,搁置下来了,没有门房,两名队员像游手好闲的混混窝到了门口。单元门,慢慢地靠近了三位,赵家成带着六人轻手轻脚地上楼,三层到时,他做着埋伏手势,轻轻地叩响了门。
笃笃笃……没人。
笃笃笃……没人。
再一手势,人散开,他敲响了另一家门,一位老妇人,赵家成和颜悦色问着:“大妈,覃师傅在不在?”
“刚走没多大一会儿,你们是谁呀?”大妈警惕地看着。
“哦,工友,叫他一块干活,怎么倒先走了。”赵家成笑了笑,回头使了个眼色。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确定就没什么客气的了,不一会儿队里专事锁孔的高手拿着针锥拔拉了几下,门开了,几位刑警悄悄地隐身进去了。
甭指望什么事都按规矩来啊,真按规矩来,怕是一百年也摸不到这号人的住处。进屋的刑警分路几处细细搜索着,床上,壁柜、卫生间、地板、窗台,旮旯犄角但凡有可疑地方的,都细细摸过。几分钟后,有人轻声喊了句赵队,在卫生间里,赵家成走上前去看时,笑了。
一个小型的塑料瓶子,放在偌大的壁格边上,壁格外用卫生纸卷档着,那里面空了,不过这里放什么一目了然了,他拿起瓶子掀开盖闻闻,笑着道:“看来这回没摸错,枪油。”
“不对……如果武器不在,这家伙是不是出去办事去了?”赵家成突然吓了一跳,紧接着拿起电话,通知着另一组,迅速想办法确定这个覃国立的位置※※※
……
此时,此刻,潞州到晋中的高速路口,貌似稳重大叔的覃师傅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后厢里成盘的绳索,刚买的。手里的武器检查过了,为了这事,他甚至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在兜里,两颗黑乎乎的铁家伙,别说一两个走黑路的,就是来一队警察,他相信也能震慑得住了。
他还在踌蹰,手摩娑着的手机,看着时间,那个号码他还没有拔出去。
每一次办事都会这样,先把准备工作条理的准备好,然后再想一遍可能发生的事,可能使用的应对方式,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动手。毕竟这种事,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必须一击而胜。
他又在回忆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电话,其实第一次就怀疑上了,他冒了一次险,是觉得危险不大才冒的险,接货后的数日他很小心,不过很安静,没有出什么事。今天他又驾着车驶了几公里,转了好几个圈,也没有感觉到威胁,他现在很确定对方不是警察,应该是同行。对了,包……他手动了动包,那里面静静地躺着笔记本、手表、钱夹,表他认识,价值不菲,对这个交易,他觉得可能性很大。应该不是假的,总不能用价值这么昂贵的东西逗他玩吧?
那三百万值得吗?这个足以让他动心的数字,他现在斟酌的更多的不是此事的真假,而是斩获的可能性。如果地点、来人、方式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那赢面就很大了。
有危险?肯定有,走这条路凭的是本事和运气,而不是可爱的侥幸。
去?不去?
答案很快出来了,他拔通了那个尾数0099的手机,拔通时,平淡地问着:“钱准备好了吗?”
“好了,等着交易。”对方迫不及待的口气,等急了。
“一辆车、一个人,带上钱,上潞晋高速公路,过收费站联系我。”
“一个人不行,除了司机,还需要一个技术员对硬盘检测,验货才能付款,放心,时间不会很长。”
“不行。”
他直接拒绝了,迟疑了一下下。思忖着对方的花样。
对方急切地道着:“技术员是女人,她没有经过这阵势,我怕她手哆嗦。开不了车。”
沉默着,覃师傅想了想,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着:“好,两个人,一辆车,带上钱上高速,告诉我你的车号,别玩花样。”
扣了电话,收到了车号,他知道不可能不玩花样,这条路上的人没有谁会真的规规矩矩,可他并不在乎,可能出现的伎俩,他觉得都可以不在乎。
等了不多久,看到了一辆奔驰越野,他笑了,他很确定这种车里的人装载三百万现金不是问题,车里没花样,一男一女,在他发动驾车准备跟上时,另一部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是工队的电话,边走他边慢条斯理地说着:“王工长,您找我?”
“哦,小覃,胃还疼么?没去看医生呀?”
“去了,这不刚从医院出来。”
“我是问下啊,你要下午来不了,我让小肖他们上工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