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三级领导到场,把群众聚一块搞个协调,实在不行就加快施工,先清出路面再说,谁可知道变味了,棠梨村包括棠梨乡的村民像私下串通过一般,拿着一堆文件复印版追问上头下来的领导,扶贫款就不说了,还有白条;中央某某号文件规定的,耕地补偿款;省里某某号文件明文规定的,农业人口补偿,还有某某补偿……怎么就从来没人给过涅?
乡长、乡政府和、镇政府和,被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围着,都趁着人多要个说法,现在中央对三农的补贴很多了,还就棠梨这个边远乡村没落实,平时积累的问题集中爆发了,连摘柳絮的老娘们听说补钱,也回来了一群,围着乡长嚷嚷。
这个问题县委办来人保持着缄默,那钱还真有,不过被县委大楼装修挪用的不少,要是真捅出来,他这个主任怕是不用当了。于是满头大汗地躲开人群往回打电话,不知道得了什么指令,过了一会儿,这人居然不告而别,溜了。
“闹吧……挪用的又不是咱们一个县,市里还有挪用的。”
县委领导电话上如是说,解决不了的事,都是这么解决的,闹吧,别理他们,闹几回要不上钱就没劲了。
在这个上面领导还是英明的。闹了两个多小时,把乡长憋得快哭脸了,趁着上厕所时间溜了,乡政府就剩下看门的和秘书了,闹得气氛就下来了,都骂骂咧咧的,这群货拿钱还成,你想从他们手里领点钱,那可比登天还难。两个小时后,乡、镇、县来人,齐齐消失了。
“哦哟,官僚主义害死人呐。”
许中行欲哭无泪,拍着大腿一屁股坐路面上了。唐向荣队长无意中发现了个情况,紧张地蹲下来捅捅许总道:“许总,您看您看……这家伙不会又瞄上咱们的车了吧?”
这一惊,吓了许中行一跳,再一看,吓了第二跳,高土堆上,二脑袋正看笑话,不过那眼神,两人都觉得这货是瞅上了五洲的三辆运载车。
这吓得唐队和许总赶紧起来,追着上路上来了,跑过了车,喊着掉头走的二脑袋,两人气喘吁吁地追上,不迭地发烟,许中行现在是无计可施了,苦着脸说着:“二哥……不不,二爷,您说我们下这车上,不会又被偷了吧?”
“不是偷……拿。”唐向荣说着好话,赶紧纠正。
“那谁知道?”二脑袋挟着烟,得意扬扬地道了句,不过马上省得不对了,直问着:“哎我说你们这什么意思?偷不偷,拿不拿,关我屁事,好像我拿了似的。”
这当贼当得可没一点脸红,反而比失主还理直气壮,唐向荣可怜兮兮地道着:“没那意思,我是说……不能紧着我们一家拿吧。”
这话可怜得,把二脑袋也逗乐了,其实刚才就考虑着呢,不过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想想武装那几位还准备收拾他的事,他还真不没准备再拿,这回呢,可就不好说了,许中行看着二脑袋,突然间灵光一现,拔拉过唐向荣赔着笑脸道:“我们的意思是啊,我们请您看车怎么样?一天五百。”
一巴掌亮出来了,这下管用,而且二脑袋笑了,笑着也没让步,直接道着:“五百太少,给一千,保证不丢,天黑前给钱啊,要不我们不管。”
撂了句,大摇大摆地回路面上了,那群装模作样敲石头修路的家伙都在嗤笑,干一下午,看样根本没干什么活,从这里远远就看到了工地了,可就不到两公里的直线距离成了天堑一般无法跨越,唐向荣和许中行此时郁闷得呀,简直有往崖下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
……
炸路的消息传得很快,从薛亦晨和席韵凤这两位女人慌乱的表情中,跟踪的两位就感觉到了效果。
两个女人,在去国土资源局的路上电话打个不停,把这个消息传给圈内的人,咨询着最好的处理方式,而且在时时关注着处理结果,不过实在不如人意,那路炸得居然让乡、镇、县三级齐齐失声,闹腾了两个小时,反而谁也不过问了。
此事还牵出了更多的事,据说棠梨村那位叫候致富的村长跑这条路已经数年了,手续、批复、设计都有了,就是没钱,村通工程里村里自筹了一部分,可县里拔付的到乡里就没影了,又给搁住了。那车炸药细究起来也是个笑话,确实是镇里批的,民爆公司出来的,合理合法,不过镇长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不仅如此,那堆补偿、扶贫陈年的烂谷子事更没有愿意提起,再怎么说五洲是外来的,而村民可是本乡本土的,真要是闹起来,麻烦地肯定还是上面。于是席韵凤平时的神通也失效了,到那一级也遇到了是官场惯象:推诿加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