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也不能在树上抓鱼呀?”许中行看到了,河边的树上还趴着人呢。
说也白说,乡下人干啥,城里来的怕是看不懂了,车下山驶进乡中心村,碰到稀罕了,远远地看到了一辆大型冷冻车,那种城市里大型食品生产运输才有的车辆,许中行心里一喜,以为是有企业看到修路的商机,往这一带发展了,这是好事,最起码以后施工队的饮食问题能解决不少,他叫着司机把车靠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想找车主,却是无从找起,不过却无意发现了河谷里的秘密,陆续来的村民,把成篮成筐的绿油油像缩微谷穗一样的东西交到这里,换回或多或少的钞票。
“摘的这什么玩意?”司机异样了。
“柳絮……这可是好东西。”许中行毕竟见多识广,似乎被眼前这个景象看呆了似的,收购的地方,直接就有小型真空设备,成袋的一吸一封装,整整齐齐码了好几堆,敢情冷冻车就是这种用途。司机看不懂了,直问着:“这干什么用?”
“吃呀。”
“能吃?”
“你以为呢。在高档酒店里,一盘这玩意,得好几十,拉一车这玩意,天然食材,可比拉一车牛羊赚得多得多了。”
“哇,这么拽?”
两人讨论着,不过有些钱不是谁也挣得了的,许中行很奇怪于,什么来路人,居然能发动这么多老百姓给下河摘柳絮,他四下瞄着,却是没有一个认识的面孔,两人转悠到了冷冻车的跟前,许中行看到司机上车时,机会来了,他凑上车边,敲着车门,递了根烟,聊上了,车是雇的,省城来的,一天一到两趟专运柳絮,问到老板时,那司机一指收购处:“就在那儿嘛,姓史……响马寨调味的老板,这回去就卸在各大饭店,牛逼大了,全收得预付款……”
聊了几句,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一下子把许中行想沾点光的心思打消得无影无踪,扭头对司机道了句:“走,回市里。”
连司机都弄不明白什么把许总搞得这么郁闷。不过许中行却是知道,潞州这人闻名瑕迩的品牌涉及多个行业,老板是谁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柴占山有生意就在名副其实的响马寨山上,他都怀疑在其中有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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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这儿……这儿。”
有人在喊,史文武正和村里人小心翼翼地装车,回头看时,正看到分开人群往外挤的武子,一块喝过酒,不过到省城发展之后,见面少了,他兴奋地跳下车,见面递着烟,笑呵呵地点着火,武子看这家伙忙得浑身都是柳絮渣子,呲笑了笑问着:“哟,搁这儿弄点山货去哄省城的人?不过也别光挣钱不要命呀?”
“没办法,这玩意产出时间短,就十来天功夫,保存和运输更难,这些天几乎是能调的人手全用上了,三班连轴转,去年我和单勇收山货,在这一片山里转了大半圈,还就看上这一带了,柳树多,树芽嫩,水质好,连省城那大厨烫出柳絮来,也说咱们的货好。”史文武乐颠颠地道,一听这个武子多了个心眼,异样地问着:“去年就瞄上这地方了?”
“啊,还就我们知道,等有人知道消息,柳絮该发白了。”史文武笑道,这时节,今年怕就他一家能把得住了,他看武子心事重重地,伸着脖子又看了看开来的车里是空的,没其他人,放低了声音问着:“喂,怎么你一个人?”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吧?”武子道。史文武笑了,理解地笑了笑,拍了拍武子肩膀安慰道:“我听单勇说了,他说没事,这点小事,难不倒老柴。”
“我还就为找他来了,人呢?”武子问。
“早上还在这儿,这会没准去那个牧场了吧,这山大沟深的,他用的联通手机号,一多半地方信号根本不行。”史文武道。一说这个,武子扭头就走,看来急着找人,史文武在背后嚷都没嚷住,他笑了笑摇摇头,回头忙着自个的事了,这一车,还要赶着回省城呢。
从乡中心到棠梨村,再到棠梨村的牧场,一个人没找着,倒是看到了遍地在摘柳絮的老娘们小娘们,就这生意都算得上全乡轰动了,以前也就谁心血来潮摘点尝尝鲜,那玩意做得再好也有点涩苦味,不过城里人就喜欢这玩意,现在野生的东西都能换钱了,岂不让村里乡间兴喜若狂。
没人,村里没找着认识的人,牧场倒留了史家村几位,也说上午来过了,不过已经走了,再到下一个清河那边的牧场还有三十里的山路,驱车返回乡中心村后,武子打了个电话,意外地没有再去找,而是朝二级路驶来了。
顺着这条二级路驶不到三十公里就出省界了,再驶几十公里,就是山东境内的荷泽市,武子驾驶着悍马开得飞快,午后十四时到了荷泽,车停到了当地一处不起眼的小区,他急匆匆地上楼,搬了一堆日用品,敲响了一间单元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