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下章芸才看出点门道来了,一米宽的木炭条块,冒着细细的烟,映着微微的火,果真是没有遗漏之处,这样烧起来,那当然是受热均匀了,她笑了,这是和雷大鹏交往后来响马寨第几次了?她一下子没算过来,有时候是干妈干爸招待,有时候是翠云招待,有时候没人,雷大鹏就自己动手,这个农客乐快赶上大家的公共家了,她随意问了句:“干妈干爸吗?”
“在雁落坪,让我明后天去接他们,今天腊月二十六了吧?你们放几天假?”
“和往年一样呗,放到初八,还得轮班看着天呀,快下雪了,一下雪这上山可难呆了。”
“问题也不大,滑雪场要开,路就得清一半,剩下一半,往年咱村里人就清理出来了,说不定滑雪场红火,对木屋还有带动。”
和章芸正说着,刘翠云回来了,单勇随意地问着:“翠云,这两天的入住的还有几家?”
“还有两家,不知道春节忙不忙。”
“两家什么人啊?”
“一家好像是情侣,外地的,在网上看到咱们的介绍自驾游寻来了,住了三天没走,还有个好像是搞什么文字工作的,喜欢这儿的环境,隔三差五老来咱们这儿住住,就潞州人。”
“去,都请来,快过年了,他们在山上都寂寞,一块吃饭,就说老板专请,免费啊。”
刘翠云哎了声,奔着上山去了,司慕贤回来后,却是忙着看锅,切配料,那一口石锅小火已经熬得咕嘟作响了,章芸嗅了嗅,已经闻到了一股清香,单勇看看时间,把肉串排好,一捋袖子,豪情顿来,大声道着:“兄弟们,准备开伙啊。”
两兄弟“嗨哈”应了声,一上火,雷大鹏就轻松,一屁股坐地上,看着一夜的收获,得意地对章芸道着:“吃过蛋哥烤的肉,以后街上那烧烤,你根本看都不想看……吃过贤弟煨的汤,以后那饭店里的什么汤,你闻都不想闻,芸儿,跟了我们兄弟几个,那叫吃香的、喝辣的,有福享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歧义顿生,单勇和司慕贤哈哈笑,章芸却是有点脸红地起身踢了雷大鹏一脚,训了句道:“不说话,能把你憋死呀,洗脸去,又抹黑了。”
雷大鹏颠儿颠儿到水管跟前洗上了,单勇笑着回头问着这么悍警道着:“章警官,大鹏说得其实没错啊,我们亲如一家,你嫁他,自然也是一家人……哎,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事,有打算吗?”
“谁嫁他呀?”章芸笑着,稍有点不好意思,那边雷哥可不悦了,直喊着:“喂喂,不都说好了嫁吗?床单都滚过了,还要反悔呀?”
“你……信不信我抽你。”章芸火上来了,抬步就追,雷大鹏见势不对,掉头就跑,两人追打着,奔出院门了,一会儿就传来了雷大鹏的惨叫告饶。
正做吃食的单勇和司慕贤笑着直打颠,看来雷哥本色未变,连婚姻走得也不寻常的路,这么激烈的感情生活,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了的。
时间卡得很准,快午时时,胖婶,七叔,瘸刘给送了几样炒菜,屋里蒸的大米熟了,大盆盛着王八炖鸡块上来了,成扎的烤鱼串已经做好一小半,那两位被请来的外地情侣,好不感动,本地这位一问之下,却是外贸局的一位翻译,到响马寨就是图个清静,不过年前这么猝来的邀请,还是让他喜出望外。
说话着上桌了,鱼香肉丝、黄芪炖老鸭、蜜糖肘子肉,再加上闻名的响马寨酱驴肉一份,大坛的甜酒就着吃食,入口齿颊生香,连连叫好,最有味道的莫过于王八炖鸡块,既有鸡肉的浓香,又有甲鱼的滋补,那汤色显一种纯白的浓稠色,是有意收浓汤汁,让味道郁积在肉中,嚼之既有鸡肉的原味,又增进了王八特有的肉香,那对外地情侣,大呼幸运了,敢情这才是响马寨的美食精华。
所有的吃客里数雷哥最机灵,那只炖汤的小王八被他捞走了,自己留了一半,分给章芸一半,还满口说最好吃的不是王八,是鸡肉,坐下来他却大啃着王八。搞得章芸又感动又不好意思,好在风味独特的烤鱼数量够,一圈人就坐在火边,就着酒,聊着天,随手抽着火上的烤鱼细嚼慢咽着,倒还真似一家子过年喜庆的样子。
刚吃不久,车声又来,直停在院门口,下车的却是小盖和殷淑荣,一瞅雷大鹏不乐意了,直埋怨着:“不能这样吧?就凑人家吃饭来,蹭吃是吧?告诉你,没啦?”
“雷哥怎么越来越小气了。”小盖闻得味道,早奔上来抽了两串烤鱼,回头递给殷淑荣一串,先吃了口,直赞味道好,叫着单勇,单勇端着碗起身问,边吃边问着:“别给我安排事啊,我准备玩到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