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谁让他是当爸的呢。”单勇道。
严格意义上讲,这也许不算抢,只算遂得了人愿了。车行不远,车上的短程步话喊起来了,是另一方根娃他们的,步话里喊着:单勇,男方急了,亲戚伙还有新郎,一群人追到女方家没人了,他们直接往高速路去了……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南关路上,你们和卫华集合到一块,要有事,无论如何给我压住,千万别让他们到翠云家闹事啊。”单勇喊着,把步话扔给小盖,调整着车方向,安排着:“避开,今天毕意是抢走人家新娘了,是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千万别冲突起来……前面路口交易市场,都停下,分开走。”
小盖步话里安排着,车速极快,刷刷刷路边停了一窝,一停车,拔喜字的、拽婚花的,一眨眼都成了普通车辆,小盖却是下车拉着一对新人,直往悍马车上送,人一上车,单勇在车窗里喊着:“思莹,你带娘家一队走二级路;麻秆,你带着同学和兄弟们,走高速路。报春,你顺便到潞院接下任老师和王老师……老顶山下集合,走吧。”
一队车分成三个方向,单勇驾着悍马背后只跟了一辆,那是个高手,老柴的司机,开水站的武强健,车开得比小站好,一个原地旋转调转车头,插到悍马前面带着,三队直驶市区,这事,也就是气头上难结,过了今天,怕是谁也得认命。
二级路汇报着,出县境一切安全;高速路上汇报着,有人搁那儿等着,不过等空了,没贴喜字的车,谁可知道是那一辆;悍马一行走得二级路,坑坑洼洼不太好走,不过一路安全,估计那夫家情急之下乱找乱撞,根本没想到婚队化整为零了。
“看,慕贤……”单勇笑着说了句,车吼的声音中,看到了长子县境出境的标识,就像又在显摆一般。小盖刚乐了下,又想起个人来了,惊声道:“呀,刚才根娃说,大鹏他们……”
“嘘……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去再说,让张卫华他们想办法。”单勇打断了,知道那几个货被城关派出所的提留起来了,不过这事态哪顾得上,看看时间,磨蹭得已经到午后二时了,路上还得一个多小时,响马寨那边,应该早等急了。
后面的俩,不知道是沉浸在喜悦中还是伤感里,都没吭声,单勇瞅空讶异回头瞥一眼时,刘翠云像累了,小鸟依人般地靠在司慕贤的肩头,一脸新妆像猫儿花花了,他似乎比自己娶了个媳妇还高兴似的,呲笑着一脸,正和小盖对了个脸,小盖这会,也是那般喜不自胜的表情了,故意逗着司慕贤道:“喂,慕贤,你做好心理准备啊,咱们这帮兄弟里,你是头一个结婚的,他们肯定要可了劲地折腾。”
“呵呵,我都这样了,还怕谁折腾。”司慕贤笑着道了句,这番置于绝境而后遂愿,恐怕连他的心境也变了不少,轻轻地揽了揽软软的翠云,翠云小声地问着:“你准备和我在哪儿结婚?租上房子了?”
“没租,老大说他在山上搭了个窝棚,给我们先凑合着。”司慕贤道,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前面的单勇和小盖噗噗全笑了,刘翠云倒不在乎了,她靠的司慕贤更紧了点,婚和谁结重要,可婚结在哪儿,就不重要了※※※
……
对于有些人完胜,可对于某些人就是完败了。
譬如高速路口等着的高朝东,搁县城里,也算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今天的脸可丢大了,警车一走,接婚的才发现不但拱门给划了,婚车也被放气了,此时才明白是有人故意捣乱了,捣得还够狠,就是让车走不了。他带着剩余的车又叫上的小区熟识的朋友直奔女方家。
得,人早被接走了,刚走,他朝没当成他老丈人的刘老师脸上唾了一口,不过那边的一帮亲戚也不饶人了,厮缠着就要打架,好在有人拉开了,这口气可咽不下,问着在女方家报信的,给指了个去向,他估摸着应该是冲高速路去了,带着人抄近路堵,却不料车是刷刷刷地过,就是没见婚车。眼看着过了一个小时了,就这光景,都该蹿回市区了。
“表哥,估计是堵不住了,早走啦。”本家一位小孩,凑到高朝东身边道着,这位腿有点瘸的表哥也着实不易,好容易你情我愿说了门亲,到终了给人抢了,这叫什么事嘛。
高朝东瘸着腿走了两步,看看同来的十几辆公私车,有学校,有家里人,有亲戚,就即便不结婚了,可这脸算是丢大了,他唉声叹了口气,刚蹲着闷了会,又有亲戚唆导上来了:“朝东,那仨胖奸夫不还在派出所么?这就是故意整咱们,抓不住正主,抓几个小卒也成,让他们赔偿损失,还有老刘家,咱们跟他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