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哥们,差点被气背过去。
滕红玉从屋里奔出来时,眼睛红红的,看着这么多人来看,触景生情了,抱着傻干儿子边嘘唏边流泪,这倒好了,除了雷大鹏,其他人倒都哭了※※※
……
六月三日,这一天也是潞州民俗文化馆落成典礼的一天,规格很高,省文化界知名人士来了不少,不过并不算热闹,一个简单的剪彩仪式,之后又有一个有关潞州“侠”文化的研讨会,还有一个潞州民俗文化丛书的发行仪式,大型艺术片《魅力潞州》的封机仪式也将于第二天开幕,司慕贤被这些杂事忙得焦头烂额,直到会开的时候才清闲下来,一个净是闲扯寒喧的研讨开了足足三个多小时,就像专门等午饭时间一样,快到十二时才散场。
“左老……这边请。”文化局的秘书奔上前,邀着走在最前的一位老人,这位是民俗馆的捐赠者,也是今天的主角,专车是市府派的,左南下却是有点心不在焉,视线所及之处,他搜寻着熟人,不过没有看到,他问着文化局那位:“筹备组有位叫司慕贤的,他在吗?”
“他在布置下午的会场。”
“哦……哟,许部长,来来,咱们坐一辆车。”
终于看到位熟人了,胖乎乎的许部长,没有什么变化,笑意盈然地搀了把左老,直上了车,车队缓缓而行,左南下异样地问着:“小许,我没记错吧,你们这位市长,王泽厚……从晋中调过来的。”
“刚换的。”
“那市委书记好像……”
“也是刚换的。”
“还有招商局,好像……”
“也是刚换的。”
连连几句刚换,听得左老蹙眉了,讶异地看着许部长,许部长把其中缘由一讲,因为洗钱案的浮出,潞州市委里原副书记逃至境外,招商局的那位被双规了,一起落马的大大小小官员足有二三十位,领导班子来了个大换血。可不得换得左老上次脸熟的已经没几个人了。
“哦,这样啊,好歹还留了几个,要不生打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呢。”左南下哑然失笑了,许部长却是自嘲道:“放心,一定有熟人,像我这号清水衙门的,想犯错误都难。”
“呵呵,两袖清风,或许是为官之不幸,可却是为人之大幸,我得效仿叔向,向许部您来个贺贫啊。”左南下开了句玩笑,许部长却是一副愧不敢当的讪笑,看看左老依然这副鹤发童颜,忍不住羡慕要能活到这份上那是于愿足矣,不过有点奇怪地问左老:“左老,这次怎么一个人来潞州?”
“不是一个人,小女有点其他事,不等她了,随她去吧。”左南下谈及此事,却是讷言了,明显看到了有隐忧。许部长没敢再多问。
车行不远,直至凯莱悦大酒店泊下,欢宴重开,只不过故人难再,官场的变迁之快实在令人目不暇接,心里有事,这顿饭却是让左南下吃得也兴味索然。
※※※
“慕贤。慕贤。”
“哎,怎么了?刘科长。”
“有人找。”
司慕贤从楼上的会议室探出头来时,两眼骤然睁大了,紧张地往楼下奔,一步几个楼梯,差点栽一跤,等下楼快跑的步子却慢下来了,没来由地一种畏难情绪黯黯袭来。
是左熙颖,一袭长裙的师姐还像在学校所见那么出众,恬静的、郁着淡淡忧色的脸庞,顾盼生怜。淡雅的、洁白的装束,反衬在这个文化馆这个古老的建筑下,显得那么的惊艳,不少同事都伸着脖子从窗户里看。远远地她笑着招手,问着司慕贤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师……师姐,您怎么来了?”司慕贤脱口道,一脱口却觉得自己白痴了,民俗文化馆落成典礼,有左老来,师姐肯定跟着来了。
“不该来,还是不欢迎来?”左熙颖笑着问,露着洁白的贝齿,司慕贤讪笑了笑,走到了近侧却是搜肠刮肚,不知该说句什么来了,反是左熙颖很大方地道:“陪我走走吧,在潞州我几乎没认识的人。”
“好的。”司慕贤拿着电话请了个假,两人踱步出了文化馆,半晌无语,在看到左熙颖那么落寂的神情,司慕贤不知道心中泛起个什么念头,鬼使神差地道了句:“他……他还在里面。”
“我知道。”左熙颖轻声道。
“这次事情很麻烦,一时半会放不出来。”司慕贤又道,本来觉得如果有办法断绝师姐和单勇的来往,他一定会做的,那样也许对两人都不是坏事。
“我知道。”左熙颖又道,叹了口气,扬起头,拢了把秀发,想是难以找到一位诉说心事的人,找司慕贤这位故旧来了。她打破着沉默问道:“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我父亲也瞒着我,我以为他碰上一位好姑娘,乐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