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一等的盛气凌人,廉捷在自恃这么多人的场合他不敢胡来,嗤鼻了句,单勇斜着眼觑着骂了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比你爸还无耻,比方万龙还不要脸。”
廉捷哪受得了这种粗口来,面红耳赤地喊着:“保安……保安,报警,把他轰出去。”
没人动,也没人应声,今天是个非暴力抢滩动作,就盯着门、挤着楼梯,来的保安都被挤得龟缩在角落里,怕是没人声援了,一丝不详的预兆掠过心头,廉捷担心要出意外了,眼看到手的合作又要鸡飞蛋打了,他咬牙切齿地道着:“我警告你,单勇,你今天要让我难过,改天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呵呵,你觉得我敢来,还他妈在乎你威胁一句。”
单勇不屑地呸了口,把廉捷吓得后退了一步,就见得单勇瞪着环坐诸人,眼瞪着,多年积郁的怒气上来了,一字一顿地问着:“看来没人理我是吧?你们欺我、害我、侮我、甚至想致我于死地,难得真以为,老子个平头百姓就拿你们没治吗?……人在做,天在看,摸着你们的良心问一问,你们害得我差点家破人亡,就没有一点愧疚吗?……啊!说话呀,不是他妈都是挺牛逼的吗?现在怕了?”
一啊吼声,廉建国惊得两肩直耸,他看到单勇的眼神在盯他,侧过头,嘟囊莫名其妙,仿佛根本不识此人一般。掏着手机,拨着电话,不用说,是拔110了。李玫莲自恃认识单勇,想站起来劝一句,却不料被他哥哥拽住了,手下桌下悄悄地摆摆手,示意别管,今天的怕是无法善了了,他瞥眼瞧了眼同来的几位,都萌生退意了。
“喂,110吗,有人在我们这捣乱,对,很多人,驴肉香火锅城……好的,我叫廉建国,我就在现场。”
廉建国对着电话说完,啪声把手机重重扣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领导的威风十足,他根本没把单勇放在眼里,站着的廉捷不屑地看着单勇,像看笑话一般。
人家不跟你说,跟你说不着,让你去跟警察说,老一套了。
单勇同样不屑地瞥了廉老头,却对着廉捷道着:“别指望警察,今天没人救得了你,我不和你们玩什么游戏规则,今天的规则由我来定。廉捷,既然要账轮不到你,那你欠我一枪,你准备怎么还?”
说着眼睛冷森森瞪上来了,廉捷一阵心虚,眼光闪烁着,硬着头皮道着:“莫名其妙,有什么话和警察说去,和我有什么关系。什么枪不枪的?”
“既然敢做,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无耻和卑鄙可救不了你。”单勇的声音越来越恶,越来越冷,想起了枪口下逃命的种种,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廉捷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在他惊恐地要喊出不对来时,单勇两只像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雷霆叱喝一句:
“兽医!”
门口堵着三位中,最不起的那位瘦矮个子中年男揉身而进,廉捷惊恐地看到了那人手里的东西闪着亮光,还未来得出口,那人的揪着他前胸,扑哧一声,在场的人下意识地一个激灵,看到了明晃晃的刀身刺进了廉捷的胸前,廉捷身前弓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胸前留着的刀柄,血色殷了一片。
哗声,一圈人全站起来了,后背登时怵然发麻,全身发冷。
扑哧……那兽医,呲着烟熏的黄牙,狰狞地笑着,又是一把刀,刺进廉捷的肋间。
空气凝结在这浓重的血腥味里了,廉捷的喉咙像被卡住了,唯余惊恐的眼神看着狼顾的单勇,看着自己身上的刀柄,手吃力地向父亲伸着,断续地说着救……救我……然后咚地跪地,那狰狞的刀手抬腿一踢,他像截木桩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胸间的两把刀柄兀自晃着,殷着鲜红、红得怵目、刺眼的血……
“我说过,今天的规则我来定……恭喜你啊,老廉,你绝后了。”
单勇的眼神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恶毒,把弯腰把合同纸拣起来,抚平了,此时众人才注意到廉建国异样了,手抚着椅背后,气喘着,指着单勇“你……你……”
说不出下文,悲呛地、痛苦地几欲失声了,眼看着儿子倒在面前而不能伸手,几乎逼得他目眦俱裂,嘴唇翕合着,脸上白如金纸。单勇却在恶毒地说着:“别瞪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可没杀人……你看到了,假手与人害个人多容易,就像你个老匹夫一样,干了坏事,都不用自己负责。今天你儿子的死,负法律责任的,都不会是我。”
淡淡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听得在场的人脊背生寒,那刀手脸上溅着血,廉捷的血,他朝廉建国呲着牙阴森森一笑,廉建国终于支撑不住了,颤抖的手一松,呼咚地栽倒在地,痛苦的扭曲地着身体,伸着手,在他的旁边是方万龙,方万龙惊惧地不敢搀他,另一边是陶芊鹤,陶芊鹤给了厌恶的一眼,她不害怕,反而在她的心里泛起莫名的快意。